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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益丰,安和说的你可认”啓帝冷声质问道,郡主亦有皇家血脉,他们竟然这般鱼目混珠,真当大啓皇室是摆设不成!

如今的平阳郡早已不複当初安和长公主出降时那般兵强马壮,莫说是与朝廷抗衡,怕是用不了一日朝廷便能将其攻破。当然平阳郡能有今日的落败之状,还多亏了穆益丰这麽些年不思进取。

穆益丰闻言连忙叩头道:“臣不知,臣真的不知道,臣是被这贱人蒙蔽的。”

秦姨娘听着他将全部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有些不敢置信的哭泣道:“表哥,明明是你说见不得长公主整日清高的模样,她生的孩子也定然不讨喜……”

“你住嘴!”平阳郡公满脸阴鸷的怒吼道,随即换了一副面孔转头说道:“安和,你别听她胡说,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若是早知情的话怎麽会留这个贱人到今日啊……”

安和长公主冷眼瞧着他只觉得无比恶心,这个男人自私凉薄,毫无半分担当,便是到了今日他都不敢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她俯身重重的叩头道:“皇兄,安和从未恳求过半分,只这一次,我求您杀了他们,他们不配为人,不配活着!”

她冷静又决绝,平阳郡公和秦姨娘明显都有些恍惚,从前在府里时便是下人做错了事她都不曾过多责罚,对着他们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麽如今便这般喊打喊杀。

“安和,你起来说话。”啓帝摆了摆手,刘公公便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啓帝眼神犀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冷声道:“平阳郡公穆益丰及其妾室,谋害长公主之女,混淆皇家血统,罪不容诛,收押大理寺秋后问斩。”

平阳郡公再也顾不得半分体面,爬向安和长公主的脚边连声求饶道:“夫人,夫人……咱们毕竟是夫妻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婉茵的亲生父亲,我求你替我求求情,日后我必定洗心革面,好好待你们母女……”

她擡脚狠狠的将他踢到一旁,垂眸睥睨冷笑道:“我不是你的夫人,我是大啓的长公主,你也不配当婉茵的父亲,你们这对髒心烂肺的恶人就该下那十八层地狱。”

“夫人,妾身知错了,妾身该死,妾身只求您饶了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啊,她什麽也不知道,她一直都把您当做亲生母亲的啊……”

安和长公主看向不住朝她叩头的秦姨娘,穆清溪她真的不知道吗她若是不知道的话为何对着满府之人皆为不屑一顾,偏偏对着秦氏多了几分和颜悦色有些事一旦揭开一角,那原本藏在下面的事便都藏不住了。

刘公公擡头看了眼啓帝的神色,随即躬身打开殿门,片刻便有侍卫将尚在挣扎求饶的二人拖了出去。

“安和,这麽些年你虽从未诉说过委屈,可朕心中都清楚,是父皇和朕对不住你。”啓帝看着这个妹妹心中不免有些许愧疚,她是除了敬柔以外唯一真心唤她皇兄之人。可是当初他羽翼尚未丰,便是连他都险些被拉下太子之位,更别提护住这个妹妹。

安和长公主福身道:“皇兄,身为公主不能像儿郎那般为国拼杀,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稳定朝堂罢了,安和无怨亦无悔。”

“安和,朕会册封婉茵为郡主,日后你们便留在京城吧。”啓帝轻咳一声说道,过去的种种皆无法更改,如今大啓国富民强,再不需要以牺牲无辜的女子为代价,他想尽力弥补一二,也算是全了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臣妹多谢皇兄成全。”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心愿得偿的哽咽。

宫门外,婉茵一身素色衣裙亭亭玉立的站在长公主府的车马旁,她的眼神止不住的看向禁闭的宫门,邹嬷嬷将手上的披风给她系好低声劝道:“姑娘,如今天气愈发寒凉,您上车等吧,长公主定会安然无恙的。”

“多谢嬷嬷,我不冷,我就站在这里等。”她声音温婉又坚定。

邹嬷嬷瞧着她不免觉得心中酸涩,姑娘还真是像极了长公主,遭受了这麽多苦难仍旧心存善意。

安和长公主心中惦念着女儿,从宣政殿出来便一路小跑,刚出宫门便看见站在马车旁被冻的鼻尖泛红的小姑娘,她眼眶一酸快步走过去拉起她微凉的手轻声道:“婉茵,跟母亲回家吧。”

婉茵点点头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则是乖巧的坐在她的身旁,母女俩一路上温馨的靠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言语。

平阳郡公和秦姨娘被押进宫后,穆清溪被关在屋子里,她坐在床榻上害怕的浑身发抖,长公主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姨娘明明同她说过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她这一辈子都可以安心做尊贵的郡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