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圆听劝,闻言眉眼便舒展一些。
这里虽是大同军的辖地关楼,哥哥又差人送来了被褥炉火,软乎是软乎,可到底比不上家里舒服,她一定要好好休养,争取明日就能走动,好回家去。
她这麽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吃饱了伤口不甚疼了,便睡得香,再醒来时,窗纸上透着一弯月,发着融融的柔光。
室中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火,微弱一点光,照出北境深夜的安宁与静谧,小郡主精神好多了,偷偷揭开一点窗纸,凑过去看,远处的树上开了星星点点的黄梅,在青黛色的夜里尤其温情。
花是开在枝头的星星。
她悄悄地看着,忽然听见有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声响过于大了,吓得姜芙圆一下子把揭开的窗纸给放下了,把自己藏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声响没了,好奇心驱使着她又把窗纸揭开,只见关楼下,远远地地方,一个穿白色狐裘的纤细身影踏上了马车,回身看一眼,能看见她精致美丽的侧脸,像最精妙的画家雕刻而出的仙女。
是过境借宿的旅人吗?为何要在三更半夜啓程?看她回顾时轻慢的步伐,上车后还要往后张望的样子,显是在等待盼望着什麽。
马车渐行渐远了,小郡主的心里却为那女儿家,编排了一出爱恨别离的大戏。
她又静静看了一会儿夜景,直到觉出夜风开始收紧,是不是又要下雪了?小郡主把手伸出一点点去,北风开啓在她的掌心之间呼啸,果然有雪沫子打着旋儿落在她的手上,渐渐消融了。
她还养着伤,既觉得冷了,赶紧收回手,却因窗隙狭小的缘故,收回手的一瞬间,手腕上的嵌宝石的金手镯忽然滑落,向下方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