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上官云坐镇,我自是万事不用费心。本以为能享受一个安静舒适的旅程,可最终却发现安静下来之后才是最要命的事情:清瑶的影子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特别是临别时她的眼神竟让我心如刀割。我和妮子一直是聚少离多,中间又生出了不少的枝节,也是难为她了。本以为木族重逢之后便永不分别了,却又再次辜负了少女的芳心,满满的愧疚令我自责万分。馨蕊必定是明白我的心思,一路上小妮子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做,只是在我身边轻轻靠着,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约莫是过了大半个时辰,直觉前方一片敞亮,我这才收起了思绪,拉着馨蕊走到了上官云身边,金族总算是到了。
出了空间隧道,我们恰好在一条河流的旁边落了下来。河流不算很大,约莫五十来米宽,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水草随着河水的流动来回摇曳,一束束阳光落在河底的碎石上泛出斑斑流纹。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地势微微起伏,如同轻风在大海中掠起的微浪。而这微浪也不单调,刚发了嫩芽的绿树,才露头的青草,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尽是世间的美好。
上官云已经取出一只竹筏置于了河面上,此时正在招呼我们一起上去呢。我和馨蕊直接跳了上去,也是在这时,我们的衣着面容俱是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我们身上现在穿着的已经不再是火族的现代服饰,而是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时代的土布粗衣,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在身上套着。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可是对于身上的这件土布粗衣我却有些排斥,就好像是麦芒紧挨了皮肤一样,刺挠的很,折腾了我好半天。
馨蕊必是看出了我的窘样,赶忙帮着我把衣服里外瞧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来异样,最后才怯懦的调侃了我一句,“原来哥哥竟是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以前都被哥哥欺骗了!”
按道理来说,以我现在的修为,一件普通的衣服不应该让我感到不自在才对。退一万步,即便这衣服能令我感到不舒服,可是为什麽馨蕊却一如往常呢我当然不会相信我会比她还要娇气。
“这不过是普通的布衣,再过一时半刻你就能适应了。”上官云终于说话了。
我立刻看向了上官云,一脸的不解。“不对,岳父大人,为什麽您和馨蕊都是安然如常?该不是您故意对我使了什麽手段吧?”
我本来只是这麽随口一问,可是却看到上官云坚定的点了一下头,我几乎惊掉了下巴,虽然我心里有气,但我却并没有因此而动怒,最终只是砸吧了几下嘴唇哀怨的说道:“岳父大人,咱俩不早就讲和了吗?您怎麽到这个时候又使小孩子脾气故意刁难我呢?”
小妮子也是觉出了异样的气氛,立刻把我拉到身后,轻声唤了一声:“爹爹!”
上官云却在此时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太过放纵,以至于某一个时刻我都担心他会喘不过气来。小妮子也在此时撇下了我,对着上官云的脊背一阵揉搓,好半天上官云终于缓了过来,不过脸上依然是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们两个后生想什麽呢?竟以为我在这里公报私仇哩!”
上官云这一句话立刻打消了我们所有的顾虑,他若真想整蛊我也不必等到现在了,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你现在的实力已经非同小可,可是你仍然无法自由的掌控自己体内的力量。根据五行相克,火克金。我若不对你体内的火族力量加以疏导,你无意间爆发出来的能量便会对金族地脉造成损伤。你身上的布衣我特意加持了一道金棘之力,这金棘之力能够剔除你在金族释放的狂暴火能量,如此便两下安然无恙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看似粗鲁举动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上官云博爱的心。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自己多事,谁让这些老家伙从来都喜欢自以为是、故作神秘呢!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刺挠的感觉果真消失了。我和馨蕊就惬意的坐在船尾,一边你侬我侬,一边品味着金族美景。忽然间,我直觉得河水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倒影,我心里一个激灵,正要有所动作,只听得上官云传来一道心心相映符:“莫紧张,你看不出来那是谁吗?”
我这才安了心,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河水中的倒影,那倒影果然依稀觉得有些熟悉。我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着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个人,最后终于如梦初醒,这不就是我自己吗?我怎麽变成了这般模样?我的头发自然的披散着,透过水中的倒影,还能看到我的嘴巴上多出了一圈浓密的胡须,我平素都是要把胡须打理干净的,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却如同猛张飞一般了。虽然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完全接受我现在的形象,但比起馨蕊来,我这般模样已经算是交了大运了!我虽然显得粗狂了一点,但是于一个男人来说,并非就是坏事,可是馨蕊就遭了秧了。但见小妮子的头发被一只细藤简单的在身后束了起来,肤色也不再是往日的玉润嫩白,而是变成了小麦色,就如同一个要经常下田劳作的乡里丫头一般。小妮子此时正站在上官云的面前,鼓着腮帮噘着小嘴,满脸写满了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