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目光微垂,只静静望着桌面,看一片树叶落在石桌上,又被风吹走,点了头。
“往后”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好半晌才继续,“就别再吃糖了,仔细牙疼。”
红鱼仍静静坐在那里,‘嗯’了一声。
萧既笙望向红鱼,见她淡扫峨眉,目光清澈,除了头发梳成妇人的堕马髻,整个人同从前没什麽两样,而他
他没再想下去。
“鱼姑娘,短萧带了麽?”
红鱼擡起头,将袖中的短萧递给她。
萧既笙接过来,拿在手里,叹了口气。
“这萧是我偷偷放进你匣子里的,我那时想不到还有什麽别的地方能放它,往后,还是交给我吧,让我有个念想。”
红鱼抿了唇,表示知晓。
“那日下山,我有一事瞒了你,除了给你买糖和準备成婚用的东西,我还跟苗姐姐学了一首新曲子。”
她那时候因为陈袅娘的死,精神不大好,他便想学些欢快的曲子哄她高兴。
红鱼望着他,喉间有些哽咽,强忍着不让自己被他瞧出不妥,“是什麽。”
“《百年合》”他道,“讲夫妻伉俪情深,相伴到老的。”
他的语气慢慢平静下来。
“今日,便送给你。”顿了顿,道,“还有严钰。”
他擡手吹奏着,萧声欢快,也不知他练了有多少遍。
红鱼再也忍不住,咬着唇哭出来。
这本该是,属于他们的曲子,她应该在十几年前,同他的新婚之夜里听到。
而不是在这里,在两人经受了那麽多伤害,在她同另一个男人成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