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一直往前看, 若是她此时回头,便能发现萧既笙的异样,他一直抿着唇,嘴角血色较浅,仔细看甚至有些发白。
通古县好似没什麽变化,一进去便是两条岔道,顺着正中间那条过去,便是一座长长的拱桥,好似飞虹直上蓝天。
越过拱桥,渐渐的人就多了起来,房屋鳞次栉比,有妇人坐在屋前说话纳鞋底,汉子从屋里搬了货物到板车上,推到集市上去卖。
到集市上,很容易就瞧见一间酒楼,高高耸立在衆多或高或矮的房屋之中,二楼屋檐上的铁马被风一吹,叮铃作响。
红鱼擡头望去,好似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穿一身薄旧袄子,将腿跨坐在二楼栏杆处,用力吸气呼气,探着脑袋往下瞅,好似在瞧往哪里跳,能让她不缺胳膊少腿的平安落地。
红鱼下意识张开双臂,要去喊她,然而一眨眼,那女孩儿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不见。
她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多年前的自己。
她那时孤身一人,瞧什麽都不信任,即便青溪当时救了她,她也不相信他,打算趁他被掌柜拉住的空档跳楼跑路。
身后男人握了她的手,察觉到她手心的温热才放心,而她此时正回想往事,并未注意到他指尖的冰凉。
萧既笙下马,朝她伸出手:“下来吧,咱们到了。”
红鱼回过神来,瞧见他如今这张同往日全然不同的脸,神色有些恍惚。
那些人究竟做了什麽,才能叫他的样貌全然改变,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红鱼推开他,自己从马上下来。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萧既笙渐渐将指尖弯曲,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