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素容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笑意, 看着南边苍茫的天空,喃喃道:“你说他现下在做什麽?”
红鱼摇摇头, 但她知道云阳和暖,宋淳一大抵不会受冻。
尹素容说完那句话,又自嘲一笑,“我担心他做什麽,他离开上京那日,连给我捎个信儿都没有,就这麽走了。”
感情这事儿可真磨人吶,若没有当初那些事情,他们如今应当已然成亲了,可现下怎麽着,一个家破人亡身体残缺,由前途一片大好的文官变成了让人最瞧不起的太监,一个大好年华嫁进宫守寡,年纪轻轻成为太妃。
虽彼此都在宫中,只隔着几道宫墙的距离,身份却已是天壤之别,连见一面说句话都是奢望,即便能见上,也要小心翼翼,不叫人瞧见说閑话。
近了怕伤害到彼此,远了又属实挂念,身份这两个字,将他们折磨得身心俱疲,着实是好痛苦。
尹素容知道他躲着自己是怕连累她,正因如此,她心里才这样难受。
小宫女们还在不停地笑闹着,这个说那个耍赖,那个说这个踩了她的鞋,旁边一群起哄的,最后谁都争不过谁,竟打起雪仗来。
笑声如银铃般传过来,听得尹素容忍不住看过去,癡癡地说:
“瞧,她们多好啊,还这样年少,等过几年出宫去,又是一番新天地。”
她转过头来,望着红鱼,替她理了理被冷风吹乱的鬓发。
“可是咱们却要一辈子困在这里。”
红鱼顺着她方才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小宫女们已经闹作一团,摔倒在雪地里,叠罗汉似的,于是,走过去,将她们一个个拽起来。
香桃从她们之中跑到红鱼身边,垂着脑袋,仿佛犯了大错一般,“娘娘”
红鱼轻轻搓着她稚嫩的面庞,弯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