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猛地浇了过来。
红鱼四肢被紧紧拴在架子上,浑身不自觉打颤, 十一月的天气, 外头呼出口气便能结冰, 她被抽了几十个鞭子,血顺着伤口流出来,被冻住,再被水浇化,如此循环往複,已然持续数个时辰。
发丝湿淋淋黏在脸上,显得她一张脸愈发苍白。
“好个美人儿, 若是就此死了岂不可惜?”
抽鞭子的锦衣卫适时退下,转头站在一旁, 锦衣卫都指挥使马前生给端坐在那里许久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真端了一盏茶:“公公。”
“嗯。”王真呷了一口茶,拿帕子掖了掖嘴角。
“你啊, 今日算是走了运,原本陛下是要将你即刻处死的,可又临时改了主意,只将你下到这昭狱里,你道是为何?”
他擡眼瞧着那已然半死不活的姑娘,悠悠叹口气:
“何人指派你来行刺陛下的,还不肯说出实情?”
“公公,她好像是个哑巴,来上京这几日也一直在各个医馆找大夫看病。”一旁的锦衣卫道。
“真哑还是假哑还不知道呢,去,请个太医过来,验一验她究竟能不能说话。”
“是。”
不一会儿,一个御医过来,在红鱼的天沖穴和风池穴各扎了一针。
红鱼猛地仰头开始挣扎,手腕被磨出红印,架子上的铁链‘哗啦啦&039;抖动。
“各位大人。”那御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犯人确实是个哑巴。”
除非是神仙,否则受了他两针,不可能一点声音不出。
“下去吧。”王真摆摆手。
哑巴?倒是难办了。
“会写字不会?”他走到红鱼跟前,捂着鼻子问。
红鱼浑身痉挛,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听见这话,擡起沉重的眼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