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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十一转过头去,垂头看她身上的豆蔻青袄子,“这颜色衬你,姑娘这样年纪,合该穿红着绿才是,做什麽穿那些白的,瞧着倒像守孝了。”

红鱼不知为何,心头一跳,总觉得少年这话像是意有所指,想要探其究竟,少年却不给她机会,擡手一指破败的的竈房门。

红鱼按下心内那股冒出的古怪感,没有言语,进到厨房把手中带血衣物扔竈台里烧了。

她想着少年方才的眼神,跟院子里那些男人们充满色欲的眼神全然不同,但同时也没寻常人看到她的赞赏惊豔,些许惊讶之后,只是静静望着她,眼神像一汪湖水。

他到底想干什麽,还有他那句‘没错’又是什麽意思?

红鱼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头绪,知道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便开始打量这个破败的厨房,找了一圈,瞧见米缸里还剩些米,便出来问那十一:“少侠,咱们在这儿吃不成麽?”非得到县里去。

若他不主动带她去找死,她会十分乐意。

十一同样十分乐意地扔给她两个字,“不成。”

并以他们不能抢老丈仅剩的粮食为由发表了一番义正严词的讲话,将红鱼说的是哑口无言,深觉自己方才的提议简直是狼心狗肺、欺负老弱。

红鱼沉默片刻,做最后的挣扎:“那也该换身衣裳,你方才这幅打扮,可是有人瞧见的。”

十一摇头,牵过马儿来,长腿一伸,拿脚勾过一矮凳,示意红鱼踩着上马:“不必。”

见他一脸镇定,红鱼便不再问他,她不知他打的什麽注意,但她知晓他定然不是要自投罗网,倘若真出了事也是他先被抓,自己不过是连带的。

十一让红鱼坐在马上,自己慢慢牵着她一点点离去,红鱼扭头去瞧院中夕阳下的老叟,他从始至终一直闭眼坐在那里,仿若一座毫无知觉的雕像。

“他孙女儿是何时没的?”红鱼问。

她以为少年会说不知,却不想他答道,“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