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翻,时滢成婚也有,齐弈年生辰时也画了一幅,有给时遇的贺图,甚至还有送给她的,且看这阵仗,除了给她的,其余几人定是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时遇每一幅都画了长卷,内容风格各个不同,要作这样一张起码得半个月,王希蕴只代他负了几日责,深知这个位置有多磨人,洛槐竟还有心力为一群小辈作画,他还真是铁打的。
王希蕴心里泛起複杂的滋味,将后面还没用到的画都拿出来。
洛槐是自尽,他的葬礼不会很大,甚至死后也没什麽哀荣,他生前画的画也该一应遗弃,但……管他的,又没有别人知道。
再翻旁的文书,有用的她就拿出来,没用的放另一边,直到她看到了洛槐生前準备好的给她授课的安排。
能明显看出最开始的几节被划掉,换成了难度更高的内容,想来是授课一两次后发觉自己底子好,便提升了难度。
她继续翻着,一直翻到洛槐自尽的前一天,那天很巧,洛槐恰好给她教完了一整节,下节课本该学习新的技法,却偏偏出了那样的事。
她翻开第二页,却不由呆住了,自这一页起,每一部分的内容就变得详尽了很多,以此为界,前半部分只是简单概述课程要点,后半部分甚至细到了一步接下来是哪一步,每次该蘸几下墨。
像是特意写出来供她自学的。
他难道早料到自己不能继续授课吗?他在这件事里到底计划了多少?
王希蕴指尖微微发麻,颤抖着阖上了整份授课安排,却又忍不住反複翻开,试图在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直到确定这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授课安排,王希蕴才不甘地将它放到一边。
恰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希蕴正需要别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便朗声道:“进来。”
是赵冬灼,他进来看见这满屋的书卷微微惊了一惊,很快恢複如常朝她躬了一礼:“大人,洛楼主的葬礼,定在明日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