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不能说出口,于是她翻出纸笔,一边铺展一边回:“画一下呗,万一我又精进了呢?”
“嘚瑟。”她说得理所应当,文书同忍不住嗤笑出声,而后又盯着她认真道,“你也别太辛苦,才刚出来,身子要紧。”
“知道啦。”王希蕴手下飞快,抽空看了一眼文书同,“那你画得怎麽样?有信心吗?”
谈及此事,文书嘿嘿一笑,献宝似的从架上取下一卷画,在手中展开:“怎麽样?我觉得凭此入东楼也不是不可能。”
王希蕴偏头看去,一只织梦兽掩在林间茂盛枝叶后,顺滑的皮毛若隐若现,唯独一双眼清明有神,炯炯地盯着前方蓄势待发。
落笔形色完整流畅,确实是幅很好的画作。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着有哪里怪怪的。
王希蕴凝神看了片刻也找不出问题,只当是自己多虑了,将那些奇怪抛之脑后,真心实意赞道:“画得真好,你这是被谁打通任督二脉了呀?”
王希蕴只顾看画,没注意到文书同表情一瞬的僵硬,她迅速恢複如常,将那幅画卷起收回:“我过会要出门一趟,晚膳不能陪你去了。”
王希蕴忙着作画,头也不擡地应了一声,等到她再次直起身子休息时,屋中已经空无一人,外头的天色也暗了下去。
“这麽晚了还不回来?”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王希蕴抓了件斗篷,往食楼而去。
残月初升,细细柔柔地挂在东方,月光浅淡,被尽数压在廊道灯光下。
早过了饭点,食楼里一片漆黑,所幸每桌上常备着一碟糕点供误了膳食的人垫肚子。
一碟哪够啊,王希蕴从别桌又端了一份,特寻了个邻窗的位置,哪怕糕点干涩冰凉并不美味,赏着月也别有一番意味。
只是才吃了两口,就有一道黑影从她身旁窗外翻进,利落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