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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秋?”虞欢有些意外,亏着他能想出这麽个名目。

沈岭连连点头,“今年已经没得青可踏了,你又总是不得閑,要是再不去看一眼秋天,雪就该下起来了。”

他坐到她身侧,用自己挡住桌上奏疏,“就当是陛下赏我一个恩典,好不好?”

沈岭在来的路上换过朝服,此时一身深青色直裰,袖口绑了护臂,头上束的白玉冠,长身玉立的同时又英姿飒爽。

他甚少这幅打扮,以往不是劲装就是着甲,今日看着,便令人眼前一亮。

虞欢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美人计。

于是她就答应了。

一直到出了城,再延山路登上高处。

“阿愉,看!”

高处有风猎猎,沈岭站在她身侧,向对面指去。

对面是一片连绵小山,秋日里,山中部分木叶被染成金黄,在金黄浓绿之间,一棵参天巨树直沖云霄。

从这里远远望过去,蓬大的树冠红通通的一片。

有风吹拂,那一片红影迎风晃动,偶尔会探出细长的枝条,和红影一起摇晃。

看着看着,虞欢忽然意识到,那是一棵系满了祈福带的祈福树。

沈岭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是缱绻的。

“阿愉,我是因你才能发迹的,若说世间成就,无外乎功名利禄,这些我现在也都有了。我总是琢磨着,应该回你一份什麽礼物才显得足够特殊、足够独一无二、又不显得像还债……最好是万两黄金都买不来的至宝!”

“……你是最尊贵的君主,天下的奇珍至宝你大概都已经看腻了,我想来想去,就送你一棵祈福树吧。”

“这上面全都是我为你祈的福,保準你这一生、不对,保你生生世世都平安顺遂,永远不受颠簸战乱之苦;保这由你护佑的天下,安定昌盛!”

虞欢看着远处的祈福树,听着耳畔心上人诚恳话语,心里有阵阵暖流涌动。

“再添一条吧。”她说。

沈岭笑了,“好啊,听你的!”

虞欢转过身,面向他,擡手抚上他的脸。

“再保我和你,相依相伴,互相信任,永不背离。”

沈岭眼中显出喜色,像是被困荒漠终于得见绿洲的旅人,心中满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安定。

他擡手覆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虔诚落下一吻,“一定。”

如此,他们既是君与臣,也是爱人与爱人,江山万里,此心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