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深宫日子不好过,硬生生被磋磨成这样的。
虞欢又想起前世时候看到的张拂,和现在没什麽两样,她那时候也没好到哪去,两个木然的泥胎对坐无言,只有心底升起的那些同病相怜像是藤蔓一样连接着她们,在前路未蔔的深宫里作伴。
“去换一盏茶来。”
她听着张拂的话音回神,擡手止住正要前去的宫人,然后端起桌上的那一碗浓稠茶汤,“不必,用这个就好。”
张拂煮茶的手艺向来很好,从前她在宫中时常喝,如今虽说佐物加的多了些,到底还是张拂的手艺。
茶汤入口,混进去一些姜末,姜的辛辣在苦涩茶汤中反而激起了一抹鲜。
她想起张拂从前说,茶汤之味鲜为上品,味腥则下品;还有一种茶味求本真,只以清水烹之,先苦涩后回甜,是蜀地常饮的茶方。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宫人进来说,颍川王来请夫人。
这宫里没有人敢违抗虞晃的意思,张拂递给她一个担忧的眼神。
虞欢起身,却是轻松一笑,“我再找时间来看你。”
她的语气太过熟稔,就见张拂愣了一下,半晌才点了头。
出了椒房殿,就看到虞晃背对着她负手站在殿外,听到她出来的动静,也不曾转身。
虞欢也径直略过他,往太液池的方向走。
身后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还有两道打量似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背后,那目光的存在感太强,尽管看不到,她也有一种感觉,像是有一条蛇在背后爬。
随即听到一声“嗤”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