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次偶尔路过那头石头屋,透过石头屋的缝隙远远地听到石头屋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只觉头皮发麻。
后来石头屋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便再也没听过那石头屋里传出过任何声音,只是再也不敢从那石头屋旁路过。
而眼前妻子的样子,再次唤起他小时那段灰色的记忆。
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跟妻子相互扶持,走了这麽多年,还有了两个孩子,租了头人的田,田里收成不错
最近还有两个被官寨赶出来的一对母女,承诺每天给他们点钱,就为了换每天他们做完饭给他们送过去。
明明前半生那麽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眼看日子就要好了,怎麽……怎麽偏偏……
不行,绝对不行,想到这里。
他握紧了妻子的手,两双粗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婆子,咱们家还有多少银钱都拿出来吧。我听人说,只要把财産献给巫教,只要咱们足够虔诚,他们就能赐下一位圣药。
说不定对你有用呢。”
床上躺着的妇人费力睁开眼。嗓音有些沙哑,却费力的摇了摇头:
“不,不行,咱们还有两个儿子呢,以后他们还要吃还要穿,怎麽能把钱都献给圣教呢。”
“只要你能活下来,咱们肯定会有机会挣更多的银钱的。”
床上的妇人有些痛苦的避过头去,其实若有生的机会,她哪里不想求生呢。
“就算把咱们家的粮食和牛都卖了,也卖不到三两银子,现如今想见圣教的人一眼,起码都要给出五两银子。”
更别说赐圣药了,他们只见过圣教会把钱赐给富农和头人,像他们这种家资微薄的人,哪有机会求圣药呢?
是了,男人怔愣,他们这种人,连见一眼巫教的机会都没有,又怎麽能求得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