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的大臣们,几乎是饑寒交迫,听说又要回京,心里觉得荒唐的同时,又觉得很正常。
回吧。
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有人低声道:“估计不行。”
“要守丧。”
要守丧。
没错。
要守丧。
纪元看着皇上被擡起来,他的面色依旧红润,嘴唇的颜色却乌青得厉害。
腹部微微隆起,这不是胖了,是腹中有积水。
重金属中毒,基本都是这种模样。
皇帝的内里的器官在慢慢灼烧,腐烂,偏偏还会有一点意识。
不过这点意识也要没了。
因为满朝文武,要守丧了。
老皇帝不甘,他真的不想死。
所以他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
大年初一的亥时末,也就是十一点多,被擡上车驾,着急回宫的老皇帝,死了。
死在回皇宫的路上,死在南郊。
既不在天地坛,也不在皇宫,甚至不在京城。
睁着眼睛。
死了。
黑夜里,所有人都不用隐藏自己的表情。
可在昏黄的灯笼下,不少人如释重负。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甚至让人觉得轻松。
一整天荒唐的闹剧。
不对,好几年荒唐的闹剧,终于要停了。
一切的审讯,一切的追查,一切的明争暗斗,似乎都要暂停。
纪元走在冬夜里,目光在楚大学士身上一扫而过。
而楚大学士,正好也看了过来。
一向面容轻松的楚大学士感受到了一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