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又说了两个时间。
早中晚三次,他会準时过来给牛犊喂奶。
安家大儿媳妇随口应下,反正她每日管着牲畜们吃喝拉撒,时间都行,却琢磨起元哥儿先头那句话:“昨日打的不狠,那以前打的狠?”
她话说完,只见小孩像是被说中了一般,把头低下,认真道谢:“我去给小黄喂奶了。”
安家大儿媳啧啧几声,看到準备去河边洗衣的二弟媳,顺手拉她过来说閑话,压低声音:“那纪家的,不止昨天打了纪家大哥留下的元哥儿,以前也打,打得很吶。”
等吃了个半饱的牛犊小黄纪元牵出安家,安家进出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可怜啊。
没了爹娘就是惨。
顶着这样的目光,八岁的纪元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牵着小黄继续去放牛,其间还要捡些柴火,不然会被责骂。
纪元挑来挑去,选好合适的树枝,捧着一兜子的河沙,终于在赵夫子私塾开课时,蹲坐在昨日的窗户下面。
纪元支起耳朵,听赵夫子讲课内容。
似乎因为年前布置的功课,这些学生们都不会,所以只能再讲一遍。
“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这些你们都不会,如何能去县学。”赵夫子声音古板严厉,听着便知是严师,“再给你们三日时间,若千字文还不会背,每人十下手板。”
纪元都啧了声,私塾里都是五岁到十三岁不等的孩童少年,确实坐不住。
但千字文都不会,进度着实差了点。
没记错的话,赵夫子所说的几篇文章,都属于蒙学,就是小孩啓蒙要学的。
五岁到八岁的孩子还好说,他堂哥纪利十三了,还不会背,这是不是有点夸张?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入学第三年吧?
不过对纪元来说,也没好到哪去,若说背诵,约莫是没什麽问题的,对他算是複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