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小娃娃也叫纪元。
四五岁时候亲娘生病,爹爹典当全家锅碗瓢盆也没凑不够银钱,干脆主动去当了本县的河工,本想用卖命钱给妻子看病。
谁料当时的县令不仅不给银钱粮食,还扣着他们驱役,直到死在河道上。
纪元的母亲听闻此事,更是一命呜呼,留下五岁的孩童。
那县令被后来的官员查办革职,但小纪元的爹娘是再也回不来了。
至此,小纪元便住到同村的亲三叔家中,到如今已经三年。
听说叔婶家本不愿养他。
是嫁到外村的二姑姑过来一趟,才让他住下。
“要不是我家给你娘埋了,之后还找回你爹尸体,你爹娘都不能入土为安!让你干点活怎麽了!”婶娘边说边掐,小纪元不闪不躲,默默承受,手上还在做活。
纪元本人已经忍不了。
根据他知道的,小纪元家剩下的东西,可全都到了三叔家。
房子所用的木材也都被拆掉搬到他们家。
别的不说,三年来小纪元起得最早,睡得最晚。
洗衣做饭放牛种地,什麽都干,从未吃过饱饭,衣服也是他娘生前给他做的。
更不用说,这些辱骂虐待,早就超出报恩的範畴。
小纪元低着头,连哭都不会了。
冬日越来越冷。
小纪元努力蜷缩身子,说了第一句话。
“好饿。”
“好想吃顿饱饭。”
睡在柴房的小纪元捂着肚子,揪了身下的稻草,放在嘴里嚼了嚼。
除了家里的活之外,他还要每日牵着家里新买的牛犊去村里大户家,让大户家的母牛给快断奶的小牛喂奶。
雪下得极厚,每日三个来回,冻得他手脚生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