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娘不要她,这个女孩的奶奶和亲爹也不想要她……
孟诺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要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残酷。你既不服,就得为自己争出一条路来。”
这条路上荆棘丛生,走在上面便是鲜血淋漓,可你,没得选。
药童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问道:“师父,您呢?”
她?
孟诺的眼神悠悠。
她七岁拜师,挨过打,受过罚,自学医之日起,每日都要背医书药方,默药材医理。
学医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自十岁起,师父便时不时带她出去义诊,她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却更震惊于世人精神上的愚昧。
因为大夫是男子,妇女生病便不能去看,看了就是不守妇道;妇人难産危在旦夕,却因为男女大防不肯请大夫,宁愿看着産妇一尸两命,也不愿“丢人”;生産前千恩万求,结果産后得知生了个女孩,转眼便要掐死或者扔了……
孟诺看不过,可她救下了第一个孩子,却依旧无法阻止那条河流被女婴填满……
国之乱起,师父一路带她往西北而上,她束起长发,跟在师父身边做了一名军医,有几位哥哥护着,没人敢惹她。每日要救治诸多伤患,她渐渐练出一手出神入化的外科功夫,可她心里始终有一团火,烧的愈演愈烈。
所以,当战争结束,她选择与师父一起回到溪山村,在镇上开了一间小医馆,主接妇人病。
不是没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离经叛道,说她养了个孩子在身边注定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