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思潼还问梁时清,为什麽他出行这麽奇怪,有时候坐私人飞机,有时候又去坐普通的客机,有种少爷去体验人间疾苦的感觉。
梁时清好笑地看着她:“是看时间,航线要提前申请,如果我临时赶时间要走,还是直接买票最方便,或者,去借别人已经有航线的私人飞机,这次咱们回去,路上没有家里的加湿器等等装备,你要是不舒服怎麽办?所以我提前让严秘书申请航线了。”
没想到,这问题居然还能转回自己身上,杭思潼都愣住了,嘀咕:“我也没这麽娇气,不是碰一下冷空气就枯萎了。”
“嗯,你不是,但我会担心。”梁时清回答得很自然,他打心里这麽认为的。
杭思潼听完后慢吞吞偏头,不去看梁时清,第一次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路上杭思潼坐着坐着就困了,于是抱着毯子睡了起来,梁时清给她垫了小枕头,自己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们这一行,除了梁时清跟杭思潼,还有严秘书和两个助理,都是跟着回荆城的,他们对梁时清这小心照顾简直没眼看,都还没热恋呢就已经恨不得揣兜里了,要是哪天杭思潼点了头那还得了。
不过比起杭思潼,他们反而对梁时清的变化感受是最深的,从一开始的处处防备,到后来的小心对待,杭思潼失蹤的时候,梁时清调动了多少人,他们一清二楚。
至于杭思潼的诡异之处,除了梁时清,只有严秘书隐约感受到了,他觉得,杭思潼在梁时清心中的地位,大概从在滨城找到的那一刻,就跟其他人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杭思潼完全就是睡到目的地的,她被梁时清叫醒,从飞机上下来,感受到了荆城的细雨纷纷——湿度扑面而来,雨水一下子给她衣服都打湿了。
严秘书立马拿了伞过来,非常懂事地给他们撑开,梁时清随手拿过,向杭思潼那边倾斜,还说:“山上风大,你小心点你的书包,等会儿被淋湿了。”
于是杭思潼赶紧把自己的大书包抱到了胸前,被梁时清护着往小楼走。
之前杭思潼只上来过一次,那次来时全是严秘书带路,她根本来不及去看房子的具体细节,只记得院子里那棵巨大的西府海棠。
现在是梁时清亲自给杭思潼介绍房子的构造,直接带她到提前準备好的房间,然后让她先洗漱换身衣服,首都荆城温差大,加上有雨,洗个澡反而能快速适应温度。
等杭思潼从房间里出来,她才发现,这小院里居然谁都没有。
而且这座小院为了贴合山体设计,构造相当奇特,弯弯绕绕的,跟迷宫似的,没一会儿杭思潼就自己摸到天台去了,她在门边看到了一把伞,就撑着走到露台边缘。
从上往下眺望,可以看见整座山,她眼睛保护得好,没有近视,甚至隐约能看见山脚下的城郊区域,再远的老城区就看不清了。
杭思潼知道山里风景好,但真正在这里住下,才知道所谓的风景好,能好到什麽程度。
烟雨朦胧,景致盎然,山的背后是一片深绿,看着就心旷神怡,尤其是杭思潼被首都空气折磨了几个月的鼻子,回来后感觉人都被泡进了水里,终于舒展开来,敢大口呼吸了。
没看多久,杭思潼听见梁时清在楼下喊她:“杭思潼?杭思潼?你跑哪里去了?晚上山里有虫子,很毒的,你别乱跑。”
杭思潼忙大声回他:“我在露台,我迷路了——”
楼下的梁时清怔愣在原地,随后拿上雨伞就赶紧上楼接人,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下着雨的荆城已经是平时黄昏模样,山上看起来更是烟雾缭绕,仿若仙境。
梁时清走到露台,站在杭思潼旁边:“你怎麽摸上来的?”
杭思潼如实回答自己从出门开始的路线,听完后,梁时清挑出其中一个位置:“开的第三扇门,你开错了,开了左手边的门,就是往上走的,天快黑了,我们赶紧下去,等会儿真有虫子来咬你。”
山里蚊虫都毒,一般的药物还拿它们没办法,就像杭思潼猪笼草被弄坏那次,庄园想治虫,还真需要花大力气。
梁时清带着杭思潼到偏厅,打开了院子里的灯给她看,外面是小花园,中间那棵巨大的树就是杭思潼一直心心念念的西府海棠,她一直没近距离看过,严秘书带她过来,走的都是员工路线。
如今杭思潼就站在落地门后,近得可以看见叶子是什麽样的,不过已经不在花期,她依旧无法分辨,这棵西府海棠跟北方的西府海棠有什麽具体的差别。
“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小院子,不过我平时没让人怎麽打理,所以现在都光秃秃的。”梁时清一边给杭思潼倒水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