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弃这才想起自己的狼狈模样,便应声到:“好!”
太傅是先帝的老师,亦是新帝的啓蒙老师,德高望重,先帝很是尊敬他。
即便沈皇后对前朝人员不满,对这位郑太傅,却是礼仪周到。
沈不弃打井水,洗了把脸,坐炉子旁。
郑太傅问她:“草庐风景如何?”
“环山绕水,是处好地方。”
郑太傅道:“这是先帝十八年前为您修建的。”
“我?”
郑太傅道:“当时朝中诸人情绪高涨,扬言要亲自砍下您的头颅。先帝强压不下,星夜来访,求我网开一面,给您一条活路。老夫便想出金蝉脱壳之计,死囚易寻,可依您的烈火性子,未必肯配合,他便着人在皇陵附近选地修了这座草庐,将您永远困在这里,直到他死去。”
“他死了,然后呢?”
“殉葬。”郑太傅郑重的回道:“为了新帝,为了大越,也为了先帝的私心。”
“现在呢?”
郑太傅道:“沈皇后自戕而亡,已同先帝合葬。活着的是沈不弃。您是自由的。”
迎着灼目的春光,沈不弃望向那座高耸的皇陵,苍松翠柏,油菜花黄,像极了那一年的春天。
沈不弃道:“既然草庐为我所建,那我便住上一段日子。郑太傅不会不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