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缕红绳系着的长发,泪眼望去,陡然清明,他端正的坐起来,说:“兮兮最爱吃醋耍小性子,我得哄着她。”
“告诉她,有一个小乞丐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我抱住她,不是为了那个馒头,是为了让她多看我一眼。”
“兮兮,我的兮兮……”
手臂重重垂下,秦王的声音犹在耳畔。
秋雨绵绵,王府哭声不绝于耳,凄凄惨惨戚戚。
王府别院还是老样子,秋千架朱色褪尽,木色斑驳。
李利哭道:“姑娘走后,王爷便住进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许动,如今布局还和当初一样。姑娘若累了,不妨进屋歇歇脚。老奴去给您沏壶茶。”
却如李利所言,屋内一切照旧,架子上的书画当年被王妃烧去大半,后来虽有补充,毕竟时间短,仍有部分空着。
不弃走到书案后,桌上笔墨纸砚齐备,全是上好的物件。
手边一摞老庄的书,本本都有批阅。
秦王素来不爱此道,却被翰林院那帮老学究逼出一手好字,笔画淩厉孤绝,苍然剑舞,力透纸背。
最上边的书里夹着一幅画,是皇帝送她的那副,庄周梦蝶,一场大梦。
秦王终于入画,去找松树后那个红衣小女孩,徒留看画人。
不弃靠着椅背,从江南到长安,未曾耽误一刻,又送小郡主出嫁,接着便是秦王……
连日劳累,如同磨盘上的豆子,心力交瘁。
不弃听着别院外的哀恸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