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厉兵秣马,秦王眼尾多了一丝沧桑的味道。
从背后抱住兮兮,很久,才开口道:“皎皎病了,吵着要阿娘,谁都哄不下,你去看看好不好?”
兮兮稍稍侧目,见他乌黑的鬓边已有几根白发,瞧起来几分可怜。
她拿出以往没有过的勇气,严词拒绝秦王的请求,说:“秦王妃才是她的母亲,秦王走错地方找错人了。”
秦王身子一僵,道:“我不在王府日子,李利都跟我说了。秦王妃沖动误伤了你,是她的错,你想怎麽处罚都行。”
兮兮道:“我要她剪光头发出家。”
“这……她父亲还在朝中,她表姐更是当朝皇后……”
“办不到就不要说大话骗人。”兮兮解开他的手,端着木盆回屋,“这里不欢迎你,秦王早些回去吧。”
夜晚,飞雪突至。
钱庸之隐隐听到门外有婴儿哭声,猫叫似的,孱弱无比。
他去叫兮兮,还没说话,兮兮便叫他滚。
兮兮似乎翻了个身,终于熬过四更天,打开了房门。
院里紫薇树下坐着一个雪人。
檐下乳母冻得跺脚,怀抱牙牙学语的娃娃,脸烧的通红。
雪人动了动,抖落一身雪,刚从战场厮杀回来,这出苦肉计上演的十分到位。
兮兮心虚的看着脚下三尺厚的积雪,说:“我可以回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秦王喜不自胜。
“你先听我说。”兮兮道:“孩子病好那日,便是你我永诀之时。”
秦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继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后哭笑不得。
兮兮不想等下去,见他不开口,便要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