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回答孤两个问题,一,孤的母后在哪里?”沐酌尽量控制情绪,却还是压不下手中的力道,安姒的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可面前的男人目光阴沉,根本没有放手的打算,“二,你取代孤的母后多久了?”
安姒艰难地结印,铜钱横飞,沐酌也不再犹豫,卸掉了她的手腕脚腕。一枚铜钱擦破了他的手臂,他就这样阴森可怖地看向安姒,“你有三息时间,三,二”
自从複活后,脑子浑浑噩噩,记忆明显还缺失一大部分。但有一点他很确定,现在的姬琼并非他的母后。
皇司六道,藏着他不知道的东西,哪怕后来登上帝位,他依旧对这些人一知半解。倒是他那个父皇临死前特意嘱咐他,一定不要对那六个人动心思。若是没有他这一句话,皇司六道,在他登上皇位的那天,便会烟消云散,连着那六个人一起。
“舅母和皇司六道有关?”
姜临揽过沐酌,一面说着,手指轻触他的心口,转瞬而逝,附在耳畔低语亦然,就像这个狡猾的女人,前一刻还在他掌心中起舞,后一瞬便将他引入牢笼,“您好像不怕臣妾了,这麽快便好了伤疤。”
纤纤玉指,却暗自含着力道,虎口带着一层薄茧,被扼住脖颈时很痒,沐酌下意识地想挥开面前的人的手。经过仅一晚的相处,他对姜临的恐惧已然淡了几分,看着面前人的脸,恐惧淡了几分。
看过姜临改面沈夺,不过是在姜临眉目稍作加工,便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
美色当前,他轻抚姜临的脸颊,带着几分暧昧。世上怎会有人如此和他心意,就仿佛生而为他而来。
姜临看着沐酌一副看癡了的模样,了然于心,道了句“记吃不记打的蠢货”,倒也纵容了他的行为。
反倒是沐酌听了这句话,猛然惊醒,挥手打落姜临搭在肩膀上的手,喊了声,“花茗。”
听到这个名字,姜临的面目阴沉了几分,却也并未多言。公孙卿一身红衣似火,声音如黄鹂般清脆婉转。穿梭于案发之地,亦是不变其欢快的作风,说不出的违和。
沐酌不由得多看了此人几眼,公孙卿接过这目光后,反而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同沈夺如此亲近。”刚才他与沈夺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听不清说的事情,但动作亲昵,说不出的有趣。
公孙卿想,爱情这东西就是豪赌,看着别人冒险,不比自己亲自上来的有趣。
不知为何,沐酌觉得公孙卿的笑容带着几分猥琐。
沐酌不打算回答公孙卿的问题,好在花茗出现的及时,沐酌刚想夸他几句,不等开口,就听到了句,
“我家主子从不与人亲近。”
沐酌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左手跃跃欲试,想掐死这个自作聪明的傻东西,姜临则是笑着给他顺气。好歹做过几年夫妻,她的手法一如既往地舒服。
花茗似是诧异二者的亲近,刻意提醒了一嘴,“小主子,别忘了,您可是和南安公主有婚约的,同一男子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好家伙,说到不成体统还皱下眉。沐酌不敢回头看姜临的表情,眼不见心为静,挥手让花茗带着公孙卿走在后面。
或者也可以采取另一个方式,缓解这份尴尬,只见他面不改色,问了句,“舅母是皇司六道的人?”
姜临似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只答了个“是”。
至于具体是哪一道,需要沐酌自己去猜,毕竟是他自己选择入局的,提前透题会少了许多乐趣。
沐酌也没有多问,毕竟现在的姜临称不上他的友人,勉强算是没撕破脸,已和离并想要複合的前妻。而且,沐酌看向那黑白分明,似醉非醉的桃花眼,那里面分明还藏着贪婪,那家伙还没死心,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囚住自己,就像沐酌当初一般。不过现在,沐酌不敢动这份心思,毕竟上辈子死的太惨,他怕了。
“若是如此,想必弥荼最想吃的人有两个,表兄与孤。正巧表兄快要回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姬淩在回京途中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以为是哪个世家贵女,闺阁梦语,心中暗自得意。连夜奔袭,只为给母亲惊喜,毕竟再过些日子,父亲也要从守境归来,难得团圆。
夜半三更,只听野狼嚎叫,秃鹫盘旋,清风拂面,引得城外槐树沙沙作响。同姬淩回来的,多为军中好手,十余人,一身劲装,腰佩长短不一的刀枪剑钺,杀气四溢。
不知何时,大雾四起,狼嗥枭鸣化为寂静。
虽知不对,但仍需继续赶路,毕竟是将军,一声令下,莫有不从。雾气阴森可怖,中心却带着浓烈的花香,有人站在大雾中央,走近,方见一身破烂的嫁衣,带着动物的优雅又带着人类的扭曲,不似活人,但也不好妄加评断,保不齐是哪家得了失心疯的姑娘半夜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