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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閑下来,姜煐一直在养身子。
御膳宫仔细调理着,不是顿顿大补,是每顿都合理搭配。裴颐之偶尔过来陪她用膳,说福宁殿修好了,需不需要换个名字。
“换了也好。”她道,“叫紫宸殿罢。”
裴颐之点头,又说衮服已经制作好了,问她要不要选冕旒。她选好后,又选了珠钗,裴颐之一一记下,全都照做。
姜煐想起来:“顾頫那个小娘子还在给他相亲麽?”
“许是在吧。”
“带她进来,我瞧瞧。”
裴颐之手一顿,从纸张中擡起眼睛。姜煐道:“我又不见顾頫,你紧张甚麽。”
“没甚麽,殿下便是见了,臣也没有立场说甚麽。”
“哦。这样。”姜煐扁嘴,“嗯,是呢。”
裴颐之办事利索,很快就将小娘子带进了宫。
她记得顾頫应当年有二十五了,小娘子看上去仅有二八年华,生得极为灵动,步姿翩跹,一双眼眸好似会笑,见了便让人高兴。她格外有礼仪,问了才知是大理寺少卿的庶女,确实只有十六岁。
有些不同的是,她右眼皮上落着一只蝴蝶,姜煐还以为是墨汁画就,没曾想是天生如此。她说妾母家上不得台面,是山里大湖出身,姜煐只道她是女帝,同为女子,有何上不得台面?
小娘子眼睛直发亮,握着团扇的手放下来,道:“呀,殿下说得太好啦,刚刚那是爹爹教我说的,我可不是这麽想的。”
“那你怎麽想的?”
“嗯……”她嘟着嘴道,“我阿娘和我爹爹就是因为上门闹掰的,按我们大湖边的规矩,男人应该上门,用阿娘的姓氏才对,不过,我爹爹是盛京人,还是回到了盛京。我和阿娘一起生活了十四年,阿娘去世前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去找爹爹,所以爹爹把我安置在老家,派嬷嬷教我盛京贵女的礼仪,我学着倒是新鲜,可是他给我找了个盛京的夫君,我是不同意的。”
姜煐觉得有趣极了,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