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渊被噎的说不出话,衆弟子眼看二人之间火药味渐浓,推出一个出来打圆场。
“哎哟哟哟哟,我亲爱的大师兄的意思呢,一定是担心小师妹你啦。你说说平时你也没有孤身陷入险境的啦,突然自己上了天星台,大师兄肯定是要担心的啦,当然,做为三师兄的我呢也是很担心的啦,不过话说回来哦小师妹,你受习的结果是什麽呀?掌门给你赐字了吗?赐了什麽字?掌门可嘱咐了你什麽?”
被推出来的人名讳不清,自上山后便自称“阿弦”,身世神秘,是子不语当家三师兄,此人平生三大特点:鼓乐,话多,爱八卦。
林御柳神情複杂地看了他一眼,在记忆中搜索对这人的印象,片刻后,头也不回地拽着小泥鳅往山下走,边走边嘟囔道:“话真多。”
闻言的阿弦一蹦三尺高,哭丧着脸沖陆乘渊抱怨:“大师兄!小师妹说我!”
陆乘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措辞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我先去追常歌,你……你老实呆着吧。”说完,挥手让衆人散去,紧接着就追着林御柳而去了。
阿弦抱着胳膊在原地挑眉,碎碎念道:“喔唷,大师兄怎麽这麽粘小师妹了?只是小师妹突然变得好冷漠。让我想想,嗯!司内允许同门相恋,好吧,虽然小师妹对我这三师兄恶语相向我是有一点点生气的啦,但是,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我还是会帮助你们的。”
阿弦这样想着,便沖山门口吆喝了一声:“大师兄,等我!”然后扭头沖回了自己房间,把房里看得见的药罐药瓶、灵器法宝、点心茶壶打包了个囫囵,临走,还不忘把桌上没写完的一叠符纸也带走。
于是,半柱香时间后,空桑山的烟雾缭绕的半山腰下,一行四人,大眼瞪小眼。
林御柳面无表情目视前方,陆乘渊铁青一张脸抱着剑跟在后面,阿弦勾着小泥鳅的背“啧啧”半天。
“哎,郎才女貌,可惜都没长嘴,话说大师兄怎麽历练个个把时辰,就态度前后差异这麽大?莫不是遇上了吃男人的白骨精,要把他吃干抹净?”
陆乘渊离他不远,将这话听了个囫囵,脸色更白了几分,抿了抿唇,依旧一言不发。
小泥鳅一双漆黑的眼眨巴眨巴,双手比出大拇指,在胸前轻轻一碰,然后看向阿弦,眼中写满了疑惑。
阿弦露出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神情,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御柳眼观八分,将二人明目张胆的互动尽收眼底,内心不禁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陆乘渊:“你们两个跟着做什麽?”
陆乘渊冷哼一声:“师妹下山,师兄陪同,天经地义。”
林御柳在心中默骂了一句“大言不惭”,心中默默感叹:上辈子自己是掌门的时候,还觉得这陆乘渊是个心怀大义的正人君子,这辈子自己成了常歌,才知道他是个心怀鬼胎的小人!
先前还不问青红皂白地认定自己杀了诲海,现在又厚着脸皮要跟自己下山。
正是翻脸不认人,脸比城墙厚!
这边林御柳在心中将自己这便宜师兄翻来覆去地问候一遍,身后那人却不动如山,全然不知她内心的小九九,一脸正气地任凭再身后的阿弦胡说八道,在短短半个时辰的山路中,就让小泥鳅对着男女之间情感拉扯的认知深深提高了一个境界。
三人转眼到山下附近,拐出一片树林,便算正经出了子不语的结界。
天已蒙蒙亮,凡间的烟火气迎面扑来,叫久不问人间事的林御柳有些恍惚,半天没回过神。
陆乘渊倒是轻车熟路,他前不久刚下过山,虽说只下山了几天,对空桑山周边倒是了解透彻,注意到林御柳神情恍惚,便主动走上前招呼衆人:“山下开了一个茶摊,味道还不错,我们可以在此歇脚,再往后要走上一整晚才能找到驿站休息,就先在这里喝几口水吧。”
大师兄发话休息,阿弦当然举双手赞成,他拉着小泥鳅一蹦一跳地过去,林御柳听见他碎碎念的话题已经从男女之间变成了掐指算字了。
“诶小泥鳅,我老这麽叫你也不是个办法,不然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几时生的?哪个方位?家里父母是什麽时辰?”
林御柳叹了口气,心说这人在聒噪方面还真是天赋异禀,说了这麽久也不口干舌燥,也算是独门绝技了。
陆乘渊付了茶钱,便站在茶摊前,看起来像在等她。
只是只有动作看起来像,眼里充满了警惕与威胁,林御柳状若无闻,大大方方地落座。
她刚刚适应这具身体,并未好好休息过,忙于赶路的时候尚且不觉得什麽,这会儿看到泡着饱满茶叶的茶水,突然就感到口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