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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 轻侯 988 字 2个月前

因为大队里的孩子们上午要在吴老师的教室里学习,所以林雪君的课程安排在每天下午, 这样一来生産队里的孩子们上午上完文化课, 下午还可以来跟林雪君学一些兽医、牧草知识。

远道来的学徒们除了自带粮食和钱,在大食堂要花钱交粮吃饭外, 还要自己捡牛粪烧来给毡包取暖,上午不上课时也得跟着第七生産队的人一起干活,用自己的劳动交学费。

每个生産队来3个人,全公社那麽多生産队, 近百号人, 第七生産队根本没有这麽大的课堂装得下这麽多人, 只得趁白天时牛群被带去冬牧场放牧吃草时,搬了板凳椅子在牛棚里学习。

就算牛棚有遮挡,到底四处透风,上课时许多学生不得不站起来一边跺脚蹦跳着取暖,一边听课。

林雪君要带着羊皮手套捏着粉笔,才能在黑板上写下歪歪扭扭的板书,好在讲课是个体力活,身体会在劳作中发热,她倒不会太冷,就是有点冻脚。

后面上了几天课,学生们学聪明了,每天上午帮第七生産队铲完牛棚羊圈马棚的粪便后,都丢到驻地外的草场上晾晒,就算没有太阳,冰冷干燥的空气也能尽快将这些粪便抽干。学徒们再将干燥的牛羊马粪便铲回牛棚,下午时在牛棚里烧着火上课,这就暖和多了。

第七生産队的孩子们几乎每天下午都会被家长送过来听课,托娅他们报名后脱産听课的人以外的社员们忙完工作也会来,常常将牛棚围得水洩不通。

本来在牛群去冬牧场上游牧后应该冷清清的牛棚,现在每天都热腾腾的,牛们在冷风中吃了一天的草,回到牛棚时里面还存着热乎气儿,也怪暖和的。

为了让学员们上课时不至于觉得太枯燥,林雪君还在课程中安排了实验课,比如将最近有些食欲不振的大母牛留下来,点名两位近期表现最积极、最优秀的学徒,奖励他们戴上手套、亲自插牛屁股,做直肠检查、掏牛粪的实战机会。

一听有这样的大好事,学员们那叫一个争先恐后,生怕最后同学们都掏过了,就自己没掏过。

大家更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先掏牛屁股的一批学生,这样在晚上吃饭的时候、睡前时光、隔日上午干活的时候,就能被没掏过的同学衆星捧月,高谈阔论地分享体验了。

好威风的。

至此,大母牛们简直不敢生病,哪怕稍有不适的表症,隔日就会被留在驻地,给双眼冒绿光的、魔鬼一般的学徒们掏屁股——太可怕了!牛界恐怖故事!

……

学徒们来到生産队的第5天上午,王小磊正在家里绑爬犁(在冰雪上可以顺滑拖拽的无轮小车),準备拖着出门。

远远就听到吴老师教室那边传来喊声:“来电话了——来电话了——来电话了——”这声音不时变调,逐渐逼近。

今天来传递消息的是只有塔米尔8岁的弟弟纳森,一路来喊他接电话,一路嚎,全驻地都知道有电话打来了。

按住纳森的脑袋,将爬犁交给他,让他帮忙拉到教室,王小磊率先迈着大步赶过去。

电话对面是公社陈社长,他安排各生産队社员来跟林雪君学习,来电关心下情况。

“陈社长放心吧,林同志教案做得嘎嘎好,课程讲得我都爱听,小孩子们都一堂课不落下地跟下来了。”王小磊与有荣焉地道。

“挺好,现在他们正上课呢?”陈社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比面对面讲话时似乎更粗一些。

打电话就是这样,声音传输时会让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王小磊每次接电话,都会忍不住细细分辨对面的声音,次次都觉得好有趣,至今未能对打电话这件神奇的事习以为常。

“没有,大家下午上课。这会儿林同志正带着学徒们在冰上捕鱼呢。”王小磊透过窗口看到纳森拖着爬犁走到吴老师家院子,“我也正要赶过去呢。湿地那边的小湖都结冰了,最近我们这边一直没下雪,大家喝水都要去河上凿冰,一群人就商量着既然要凿冰,不如顺便捕鱼。把棚里的马也带上了,绞盘也带上了,弄老大一个网,也不知道能网上多少鱼。这天气,风吹得嚎嚎的,干冷干冷,人出门都要顶着风,倾斜着走,年轻人们倒是挺有劲头——”

他一说起来,不自觉便絮叨起来。

陈社长站在自己办公室里,听着王小磊的话,脑中不由得勾勒出一群人穿得厚厚的,在寒冷的冰面上热火朝天打鱼的景象。

心情随着王小磊的讲述变得轻快起来,是以他一直没打断对方,直到王小磊自己唠叨够了,才叮嘱一声“注意安全”,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