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入了桥底,缓慢的、轻轻的穿过最暗淡的区域。
过去了。
漂过去的灯似乎暗淡了,火焰还在燃烧,跳跃着橘黄色的光芒,蔷薇灯上的花瓣却暗淡了,不如在另一面时鲜活,如同蒙上了一层雾,触之不及。
常人无法窥探的吊桥底下,泛着光的湖水,点燃着的蔷薇灯,被一层阴影笼罩,隐约可见对上的密密麻麻的血色光点铺满整座桥底。
……
卿千酒站在河岸边的石桥上,望着底下不平静的江水,又看着湖岸边人头攒动,热热闹闹的场景。
他思绪恍惚,看着看着……底下的江水似乎汹涌起来,石桥变成了钢筋水泥的铁架桥,失控的黑色跑车载着他义无反顾沖破防护栏,一头扎进冰冷汹涌的江水里……
咕嘟咕嘟……
呼吸越来越困难,流水裹挟着车辆,连同弱小的他的生命一齐吞噬。
“嘶!”颜溪手倏然一疼,衣袖下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骤然用力,痛感愈发严重。
擡头一看,罪魁祸首双眼呆滞,一副魂游天外的姿态。
卿千酒只觉脑海深处突然一痛,从被江水一点点溺毙的状态回过神来,只觉左耳生疼,茫然的看过去——
熟悉的袖袍,再垂眸,熟悉的墨眸,眼底倒映着光,似笑非笑的。
卿千酒:“……”
他薄唇动了动,又合上。
半弯下腰,配合着让人儿更好拧耳朵,浅蓝色眼瞳泛起水光,湿润润的,半是委屈半是宠溺,低声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