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冷,他们走了没关门,没一会儿把我给冻醒了,我起来一看,没人在屋里,就出去找,结果远远在角门那儿,看到他们擡着一个大口袋,丢上了骡车。
我一下酒醒了,觉得不对劲,就躲在了角落中,听到他们跟后院的婆子说话,婆子说这是大人最喜爱的怜心,跟人私通,拿了大人赠她的首饰换钱送给姘头,被逐出府了。”
宝珠听了,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见到怜心被装进口袋里了吗?她那时还活着吗?”
“没亲眼见到,但那口袋里头的东西不时还动弹。”
也就是说,若口袋中装得真是怜心,她被逐出府时还活着,恐怕嵇仁当时没有下杀手。
宝珠皱了皱鼻子,忽然想到了什麽,问到:“当时去后院的那几个侍从,现在都还在这里吗?”
“不在了,他们陆陆续续地被放了出去。”
这是当真发生了丑闻啊,宝珠叹了一口气,叹得随意了些,将肚子里头最后那点气都叹了出去。
她连忙紧紧捂着口鼻,挥手让侍从瘫软在床上,一个飞跃从房中逃了出去。
从那间充斥着令人作呕气息的房里出来后,宝珠迟疑地在倒座房前的小空地上原地踱步。
侍从到底是男子,他只看到了怜心被逐出了嵇宅,又听婆子说了一嘴,并不知道所谓的偷卖首饰和偷男人是不是真的。
怜心若是真的在外头有男人,她迟迟不愿往生,想要再见的会不会是那个男人?
狐貍来来回回地在院中走着,觉得还是要找到当时在场的那个婆子,她一定知道的最清楚。
宝珠跳上了屋顶,压下身子,一步步踩在阴影中,想要去往后院侍女们住的罩房。
可走到一半时,借着月光,她忽然看到了嵇宅高高的院墙外,有一个身影正鬼祟地躲在小巷子的墙根处看着这里。
宝珠远远看着,只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