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槿年蹙紧眉,下意识的捏紧了女子的脚踝, “回答我。”
“你不如猜猜看呢,用你的那颗残缺的, 畸形的,诞生不出任何情感的心髒努力想一想?”阮姝娅擡起腿,脚尖上移, 抵在男子的心髒处,轻轻的压上去。
他的手还紧扣着女子的肌肤,像是一个牢牢的脚铐, 实际却根本无法禁锢住她。
“好, 我帮你。”许槿年这一刻什麽都没有想, 便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他冷下脸,手指蜷紧, 几乎是主动将身体贴上去,让她踩在自己的心尖上,“但我要你答应我,在你帮我治疗的期间,不许碰其他人……我嫌髒。”
“你还真是废物呀, 上次还没有治好你, 你还想要继续几个疗程才能够见效吗?”阮姝娅冷声讽刺着人,她那麽坏, 本应该轻易便能够令人清醒过来,但可能许槿年本就是性格很怪异的人,因此他非但不曾退缩,反而像是被挑起了某种偏执的症状。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但你要答应我,姝娅,你必须给予我相应的交换酬劳,你不能仅仅向我索取,而想要什麽都不付出。”许槿年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阮姝娅,天花板的照明灯仿佛都无法映入他的眸子,原本浅色的眼睛像是要化成一滩泥泞的沼泽。
即便是只知道围着磨盘转圈的驴都还是要在前面吊着根胡萝蔔的,何况是一个男人呢。即便她再怎麽吝啬,到底也还是需要给男人一些承诺的。
阮姝娅伸出手,掌心贴在许槿年的脸颊处认真的注视着他,就像是她心中有多重视他一般,“笨蛋,你在想什麽呢,我可一点都不喜欢其他人呀。能够让我这样帮他治疗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她无师自通的讲着甜言蜜语,是个绝对没有心的女骗子。
但许槿年并没有察觉出来这是个谎言,正常情况下,他是很轻易便能够辨别出谎言的。但人们对他常说的谎言显然并不包含这些用甜酒制成的鸩毒。
他愿意相信阮姝娅,并为此轻轻勾起唇角,继续向他的“药”讨要新的疗程。
“再亲我一下吧,那次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许槿年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工作认真的校医,或是讲台上刻板严肃的代课教师。他并没有意识到,他也在说谎。或许在那次画室的亲吻之后,他的确是能够继续专心于工作与实验,但上瘾迷恋的程度到底是下降了还是升高了还真的不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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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娅做了一个梦,也许是因为身下躺着的床不太熟悉,她睡的并不好,深深沉浸入了粘稠的梦境之中。
梦中的她在打游戏,屏幕中的景象是一个2d的平面,游戏的剧情有些太过真实,甚至令她産生了一种心悸感。
她原本以为,在她走过所有的支线,收集到了所有的线索之后,能够获得一个完美的happyendg。
可最后展现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残忍的真相。可攻略的男主角们在她不知情的私下里皆存在着联系与交往,以利益作为枢纽,用谋略算计默契的共同撕咬她的血肉,夺取她的力量与心髒。
阮姝娅本以为她已经不再为此而伤心了,可梦中的她似乎还没有忘记那种感情,甚至因为处于无法自控的梦境,那种难受到窒息的痛苦反而更加清晰了。
“姝娅,姝娅……”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将阮姝娅从那冰冷的湖水之内拖拽了上来。
她的眼睫轻颤,唇瓣微微翕动,潜意识中依赖的伸出手,低声唤道,“哥哥。”
她睁开眼眸,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浅浅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很温暖,一瞬间便将人拉回了真实的现世。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绷带,手办大小的邪神坐在她的床头,眼眸温柔的看着她。
它虽然个子小小的,但是平时来无影去无蹤,即便是许槿年的寝室也能够在不惊动主人的情况下溜进来。它没有任何生理需求,也没有什麽目的,只是喜欢这样待在她身旁。
[真实之镜]的道具依旧在生效之中,它似乎仍然将阮姝娅看作同族的幼崽,因此总是表现得有些担心她,喜欢反複的向她确认,她的心情是不是好的,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否有什麽事情需要它去做。
她戳了戳手办的小肚子,它像是不会生气,反而将她的手指抱在了怀中,腼腆的对她笑。
也许人是不能够在背后做坏事,阮姝娅刚刚暗地中坑了郁翡一把,不久之后她便得到了应得的“报应”。
许槿年的效率很高,甚至出乎了阮姝娅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