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嗓音愈发轻了,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飘飘零零的落下,“神甫,我能够信任你吗,你会保守我的秘密,至死都不令任何人有机会窥探吗。”
他的态度是如此的虔诚,像他看不清面目的人求一个承诺。
阮姝娅正漫不经心的听着墙后之人的话,告解室的面积不算大,因为特殊的结构,人的声音会显得格外空灵,像是从飘渺的云端坠落。
“当然,这是圣教廷的应尽之责。”阮姝娅调整了一下坐姿,她的脸颊被压出了一片浅粉色,在工作的时间终于僞装出了一副可靠严谨的模样。
她只将了几个字,男子便听出了她的声音。白玉一般骨节分明的长指微折,可显然,另一个人似乎仍旧不曾察觉到他的身份。
这个时间段,来到这个告解室,自然是他有意为之。虽然圣教廷与皇室之间的关系一向疏离,但皇室这些年来仍旧在教廷中埋下了一些钉子,至少能够令他知晓,圣女殿下何时来到了告解室中,又进入了哪个房间。
“神甫…是女子。”男子似有些不安的低声呢喃,他本就因要诉说出内心深处埋藏的情感而不自然,又突然知晓,他要将这样羞耻的隐私展露在一个女子面前,便令他感觉愈发的束缚拘谨。
“在神祇的面前,人类没有性别之分,你只需要将我当做一个石头,一株花,一座与女神沟通的古钟。”阮姝娅很有职业道德的宽慰。
男子银色的眼睫低垂,他此时在她的眼中仅仅是个陌生人,可偏偏这却是阮姝娅给予他耐心与温柔最多的一次。他的唇角浅浅扬起一抹泛着冷意的弧度,轻声说道,“白日时,我是高贵的令人豔羡之人,我在宴会中与她共舞,似能够与她般配。可无人知晓,晦暗之处,我的母亲忽视我,我的兄弟厌憎我,我像是被遗弃的家犬,任何人都能够随意折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