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页

教皇不知去向,那副模样也不太能见人,大抵是躲在哪里用异能疗伤,等待伤口愈合吧。毕竟…若是被教衆看到那副“糜烂”的模样,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那些痕迹并不掺杂任何情欲,而不过是宣洩,不带任何含义的伤害。但人们对于教皇的道德要求总是比普通人要高,若是被人发现了,或许会面对极其严苛的审判,被当做污点肆意攻讦。

这样想来,她可真是一个好人,没有往更明显的地方t…比如面具遮挡不住的脸上咬呢。

她从床褥中起身,走到门前,推开房门时,阮姝娅有些惊讶的发现那位熟悉的神侍正站在门后等待她。见到她时,对方柔顺的弯下后颈,“圣女殿下,您醒了,您的侍卫正在殿外等待您,我送您过去。”

神侍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子,面容很祥和,五官没有太多的记忆点,模样普通,未施粉黛,能够看清眼角的褶皱。女子深灰色的发被盘成了仿若圣花的模样固定在脑后,透明的轻纱覆盖在发髻上,纯白而静雅。

看女子衣裙的样式,在圣廷中应该是主教级别的人员,会被派遣来服侍她,也显示出了“圣女”在教廷之中的地位并不低。即便被教皇占据位置,掌控了权柄多年,但实际上在女神教会的历史发展中,圣女的意愿才是圣教廷真正奉行的準则。

…………………………

圣殿门口,祁珂冷肃着脸看完了那一本漫画,他的理智本就因图册中不洁的内容而紧绷得岌岌可危,偏偏又在教廷外面等待了太久,心中的不安与焦灼犹如阴雨天不断膨胀的乌云。

祁珂想要回忆起曾经的那些轮回之中,阮姝娅进行受洗时是否也需要这样长的时间。可当他想要努力回想时,却蓦然发现他的记忆竟然如此模糊。

在这一日,他从前似乎并未跟随着守护她,未曾在意过这些琐碎的事宜,因此在脑海中也仅仅只徒留一道模糊的痕迹。

漫长的等待终究令祁珂丧失了往日的冷静与仪度,他甚至鲁莽的试图硬闯神殿,像是一头愚蠢的失去了枷锁的鬣犬。

殿门前守护圣廷的骑士拦住了他,冒犯、藐视圣廷之人按照律法当处杖刑。前来维持秩序的主教看在他是圣女的侍卫才免去了祁珂的刑罚,还对他好言解释了一番——圣女在完成受洗仪式后身体虚弱,陷入昏迷之中等待药效在体内完成有效的吸收,暂时尚未醒来。

祁珂勉强按捺住了焦虑,男子担忧的注视着殿门,脊背挺直,像是要化成一座古旧的望妻石。终于,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从殿内走了出来,由蛟纱为底,秘银与耀金穿线缝制的圣女服将女子衬托得愈发霞姿月韵,如华贵莹润的明珠。

祁珂在第一眼便察觉到了女子换了衣裙,因心中本能的对教皇的排斥与敌意,下意识便会将情况往恶处想。他走上前,视线在阮姝娅身上细致的巡视了一圈,确定未看到某些“暧昧”的痕迹时才微微松了口气,“姝娅小姐,你在圣廷中有没有受到什麽欺负或者遇到什麽危险?我听主教说,你在受洗仪式后昏迷了,现在你感觉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姝娅微微蹙眉,懒得听男子的唠叨,径直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闭嘴。”

被忽视的祁珂终于无法忍耐心中的情绪,探出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你还年轻,也许受到侵害时自己都不知道是受了欺负。那些…什麽教皇圣女的画册都是一些哄骗女子的邪典,你不该看这些东西…”

“啪——”

男子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祁珂微微偏过头,停在了原地,颊边的碎发遮住了耳朵,右脸颊泛起浅淡的红。

阮姝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神情冷了下来,灰色的眼球像是一对剔透的玻璃珠,倒映不出一丝感情。“你以为自己是什麽东西,谁给你的权利管我的事。”

在那一刻,阮姝娅丝毫不留情面的扇了男子一个巴掌。

祁珂做了什麽错事吗?好像也没有,但阮姝娅厌烦听他的那些自以为是、仿佛一堆苍蝇嗡嗡的说教,想打他,便打了。

她并不为祁珂留任何脸面,也不会费心维护他的自尊。

男子微微抿着唇,偏着脸,嗓音低哑,似乎含着些委屈,“姐姐,我只是担心你。”

“谁让你偷看我的漫画了。祁珂,我讨厌不听话的人,你是将我的命令当做耳旁风,还是没有将我真正当做公爵府的小姐,你的‘长姐’啊。”女子声音轻缓,柔情蜜意一般的咬着每个音符,像是咬破了馥郁的花瓣,浸出甜蜜的汁水。可她的言语却都是一些冷冽残忍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