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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是在承受着神祇的钟爱。

看起来像是地位最高,衣装刺绣最为繁複的主教脸色微青,垂下头,终于引领着教徒用拗口的语言参拜起台上的女子。空旷宏伟的殿内,教衆纷纷俯身,额头紧贴在地面上,“拜见圣女,愿圣女带领我等愚衆共觅真理,静待神临。”

阮姝娅踩在法阵上,丝毫不在意教衆废了多少心血才完成了这个仪式。她在曲司溟惊愕的视线中走到他的面前,指尖落在他的肩膀处,“欸,我似乎抓到了一只小老鼠,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本被这一出不在计划中的场景弄得迷惑茫然的主教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并将其认为了是神的啓示与命运的安排。虽然在他们的教团里公认的圣子本应另有其人,但神不会出错,祂令他们寻找到了阮姝娅,一定说明她便是降神计划之中最特殊的那个人。

主教站起身走到了阮姝娅身旁,神情已经变得温和而慈祥,很好的接受了女子的身份,“圣女,这个人有什麽问题吗。”

阮姝娅的双眼上仍旧覆盖着黑色的纱布,可她看上去视觉似乎全然不受限制,让曲司溟错觉能够看到她那双特殊的浅灰色眼眸。

他自知自己与她早有矛盾,此时看着她这幅诡异的模样,心髒忍不住微微紧缩。女子的指尖掠过他的锁骨,带着凉意的手指像是一把锋锐的刀,“曲司溟,怎麽办,你刚刚目睹了我的秘密,若是就这样放了你,你出去将我的身份随便告诉给了别人可怎麽办。”

曲司溟咬着牙,好歹能屈能伸,温顺的垂下眼睫,“我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

“真的吗,可是你之前不是与我有些矛盾吗,若是你仍旧记仇,出去后便故意报複我可如何是好。”女子的声音带着些孩子气的天真,言语字字句句却都带着针刺般的恶意。

站在阮姝娅身侧的主教十分识趣,虽然看上去仿若叛离了人类的异端,身上却仍旧残留着人类的习性,“既然他会对圣女不利,便令他在这里永远说不出话吧,毕竟…也只是供祭典运行的薪柴罢了。”

曲司溟的脸色微白,语速微快的补充,倒是没有了在宴席上那副贵族公子的傲慢模样,“我可以立下有法则效应的誓言,若是我违背誓词,便会血尽而死。”

“真誓是僞神教廷发明的事物,你要令这里的教徒信任那种东西吗?我倒是有一种更好的,掌控你的方式。”阮姝娅弯起唇角,向身旁的主教伸t出手。

或许是侍奉邪神久了,这位主教倒还真的理解了阮姝娅的意思,将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放入了她的掌心中。

女子轻轻握住了匕首柄,她的手腕纤细,拿着尖锐的兇器时産生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令人觉得她下一刻便会划伤自己似的。

曲司溟的喉结缓缓动了动,却无法在此时産生出什麽惊豔或是怜惜的心思,他被迫仰起了下颌,脊背紧紧贴着身后的石桩。

冰冷的刀刃就这般轻轻划过他的脖颈、脸颊,最终轻慢的割开了他胸前的衣料。

曲司溟闷哼一声,眼睁睁看着匕首的尖端没入了他的胸口,缓缓划动,寥寥几笔,刻下了一个不知含义的符文。他不过低眸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发晕,额头发起热来。

“我觉得,还是在你我之间订下契约比较好,曲司溟,从今天之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阮姝娅似乎觉得有些愉快般扬起唇,她再次用匕首的尖端戳戳他的胸口,“你是我的狗了,若是升起一点对我不利的念头…啊,就会像是这样。”

在女子话音落下时,曲司溟便感觉心髒像是被细线用力捆了一下般,泛起窒息般的痛楚,他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刚刚在脑海之中忍不住升起了对阮姝娅的杀意,而不过一秒,他便感觉到了一阵濒死般的恐惧感。

异端,魔女,曲司溟黑眸涣散,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那张柔软而美丽的面容变得妖异而可怖。他今天的确是倒霉透顶,他就不应该因为那一点好奇心来跟蹤她,她哪里是凫徯公爵放在乡下不被重视的病弱女儿,她分明是凫徯公爵意图不轨藏起来的妖女。

当他想到这里时,心髒又蓦然升起一阵剧痛,眼眸发黑,晕死了过去。

第 14 章

“圣女殿下,今夜便在这里休息吧,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主教的视线从昏迷的曲司溟移到阮姝娅的身上,微微低眸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好呀,对了,郁翡是不是偷摸回来了,让他去我房间见我吧。”阮姝娅轻声说道,显然,某个应该听话乖乖待在衣柜中的“儿子”偷溜了出来,否则这些邪教徒也不会通过她身上的血契定位到她的方位,将她抓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