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把手往下压压,示意大家安静,他道:“这是晏知府从外面弄来的盐,为民谋福。一人限买一罐,不要争抢。”
有人道:“差爷,我多出二十文钱,让我多买一斤行不行。”
差人沉了脸,“你以为晏知府缺你这二十文钱,再多哆嗦,就把你排在最后面。”
那人顿时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在队伍里待着,而后轮到他,高高兴兴买上一罐盐,他用指尖撚了点放入舌尖,鹹味蔓延,他笑眯了眼。
盐铺前大排长龙,热闹不止。
訾别元放下车帘,心情微妙。在他心中,晏知府狠辣嗜杀,喜怒不定,不是好人。
可对方下发的件件政令都是与民谋生。
訾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晓得外面是个什麽光景,再看着眼前的太平安乐,有些恍惚。
其实逢阳府也不安乐,贪官污吏横行,恶霸当道,可是有一天,这些坏东西都不见了。
訾别元抿了抿唇,尽管不承认,可他心里对晏淮从訾家夺走颇多家财的不满散了许多。
就当是交保护费了。至少訾家也在晏知府的庇护下过着安稳日子。
只是不知道这安稳能持续多久。
马车滚滚行驶,十分平坦,訾别元才想起晏知府早让人修缮了府城的街道。
他心情一时更微妙了。
秋老虎的威力慑人,訾别元回到府中也是出了一头汗。
晏淮最近都不爱动弹了,每日仅着单衣和纱裤,豆豆举着扇在他身侧吭哧吭哧打扇,一盏茶后,晏淮就给人一块豆糕,让小孩儿喝半碗雪泡豆儿水,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每次胡祥等人见到,总会欲言又止。
胡祥是个命硬的,次子早夭,没几年妻子病逝,长子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也在与其他山匪的厮杀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