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恨不得一个星期有四五天在请假,不是去这儿站台,就是到那边上综艺,晚上抽空开个直播,和粉丝卖卖惨,诉说一下拍戏有多麽艰辛。
难以置信的是,就这些人,就这种拍法,竟然从来没有人吃ng,场场戏都是一条过,效率高到飞起。一部戏最后剪出好几十集,谁能想到仅仅个把月就把素材拍够了?
仔细想想也难怪,反正是这麽个提不起来的水準,就算导演负责多磨几条,难道就能把人磨开窍,拍出个新鲜花样来?那不是白白的浪费钱嘛,投资人也不会同意。再者说了,不赶着在最短时间内把戏拍完,说不準主演就过气了,还怎麽割韭菜?至于成品质量如何,又有什麽关系,有粉丝、广告商买单,有钱赚就足够了。
在这种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捞快钱的剧组里待久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地学一身臭毛病也就是自然而然了。王衡还没出道在学校那会儿,听闻类似的情况还十分不屑,可不知不觉中,竟也成了自己最看不上的模样。若不是在这儿被泼了冷水,他还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是什麽!
一想到这儿,他就后背出一身冷汗,心中由衷地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误打误撞地接了这部戏,接触到现今圈子里难得的认真拍戏的人,发现好好拍戏、拍好戏虽然不容易,但只要真正用心也不是做不到,明白了什麽才是一个演员的根本。不然,还像是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用不了多久,人就费了。到那会儿,再后悔也晚了。
他擡起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脸,认真对助理道:“顾导做事认真,要求严格,这是好事。这段时间,我虽然很累,但心里踏实。”
王衡被现实触动,踏实下来,发了狠心要好好钻磨演技,同样受到触动的男二号演员田嘉祺却起了另外一种不同寻常的心思。
临近傍晚的时候,棚内搭景完成。演员换衣服化妆,灯光、道具、摄影各自忙活。田嘉祺从临时化妆间里出来,无意间一擡眼,就见顾盼正在窗前给男女主说戏。
给演员讲戏的导演不似平时大多数时候那样咄咄逼人,难得的温婉取代了眉梢眼角的锋锐。削弱了强势的气场,反而越发凸显了精致的动人心魄的美。屋内的热气给盈透的玻璃窗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在黄晕的灯光下,氤氲出迷离暧昧的氛围。
朦朦胧胧的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洒洒,絮絮地飘零,仿佛落在了人的心尖儿上。一瞬间,田嘉祺感到心里有什麽东西正在蠢蠢欲动着。一个很早以前生出来,进组以后被迫压制下去的念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背景颇深、才华横溢的女导演,更重要的是还特别年轻美貌,若是能够获得她的青睐,甚至于让她……
这心思重新冒头,就再也压制不住,迅速占据了整个脑海。一想到目的一旦达成能够获得的高收益,前几天被花式斥责的心理阴影顿时不成问题,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下定了决心。至于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田嘉祺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顾盼就算工作时堪称吹毛求疵,但就他观察,生活中性格还比较正常。就算再怎麽条件优越,归根究底也不过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儿。往往越是这样的人,感情方面还越是简单呢。
他瞥了正在专心和人对台词的王衡一眼,又扫视一圈其他各自用心的演员们,心中有一点儿衆醉独醒的自得。攀上高枝,想沾什麽光没有?与其在这儿一昧地耗费精力,当然不如去找一条近路,轻松、高效。
不过,下定这样的心是一码事,实际怎麽开始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得好好地琢磨琢磨。
这种事情更多的还是女攀男,尤其是男导演和女演员。有的是男的起了心,掐着人的命脉给暗示,也有的是女的自个儿半夜主动敲门,总之十分露骨。
田嘉祺虽然还没毕业,类似的事情知道的不少。他更清楚,同样的事,男女反过来,情况就不大一样了。
本来在传统观念中,男女之间的事是女的比较吃亏,再一个就是,女人的天性更加感性一些,对这种事情接受能力就差一点儿。当然,圈子里那种乱七八糟混迹出来的“女大佬”,成了花间老手,那是另一个说法了。
总之,顾盼这个年纪,正是看重感情的时候,肯定是t不大能受得了这一套的。这事儿必须得慢慢来,想办法以情动人,温水煮青蛙……
“田嘉祺,站在这儿发什麽愣呢,下一场有你的戏,提点儿神用点儿心,再吃ng可别怪我找你麻烦!”顾盼刚好从他身边经过,随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