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青抹了下额头的汗,不好意思道:“吵醒你了吧?”
温小云摇头:“你做噩梦了?”
温元青吁了口气,“是,梦到了上辈子第一次监斩的时候。”
“很可怕吗?”温小云坐起身,“是因为什麽?”
温元青没想到,居然有机会跟人说起这些。
“是因为贪腐,当时北方雪灾,朝廷赈济银子还没到地方,就被盘剥得差不多,被斩的是个四品大员,其实也是推出来的替罪羊,但我当时实在揪不出后面的人了,他被斩的那天,天上落着蒙蒙细雨,那颗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微黄的泥水里……那是我第一次监斩。”
温小云给他递了方帕子,“擦擦汗,你那时候一定怕死了吧?”
大约说能说出口了,温元青心里的压力减少,表情舒坦了很多。
“嗯,很害怕,但是心里也很愤怒,茫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好事,还是在做什麽坏事,该死的人,其实不止他一个。”
“那他这辈子还在做官吗?”
“嗯,在的,我科考的时候,还特意去瞧了,他跟上辈子一样,还是坏透了。”
温小云闻言有些可惜,“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被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