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上官优璇的母亲从前是东宫太子妃指定的乳母,太子妃不许下等人亲喂太孙,又道太孙身份高贵,哪是一般女子可服侍,这才从小官家选了几名已婚的官家女子,悄悄送进宫。而后过了几年,上官优璇便与奚砚辞相识。
上官优璇在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自小被家中人轻视;六岁那年,因为她违逆了嫡姐,被关在柴房中饿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从柴房中爬出,又被嫡姐嬉笑着绑上了去郊外的马车上,上官优璇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她濒死之际,奚砚辞就像是神明般的救她于危难之中。
她记得那刺眼的白光,和满目的鲜血。
年少的奚砚辞身上不过是一袭破旧发皱的破布白色道袍,但在上官优璇眼中,却比长安城中身着华衣盛袍的少年郎君们都耀眼好看,就像云泽深处不得轻易得见的神翳,任性傲慢又高贵清雅。
玉寒莹冷,少年清俊的面容与鲜血一红一白交错,两色刺眼辉映,恰似那索命的修罗,竟有那说不出的和谐。
嫡姐被他掐着脖子,正在尖叫着,声音虚浮,像是破了风的风灯,诡异恐怖极了。
奚砚辞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我把她的喉咙给割开了一半,剩下一半,我想阿璇你或许想要亲自动手?”
上官优璇一时难以置信,畏怕与恐惧,还有顿感的快意涌上她的心头。
她觉得,奚砚辞真的很了解她。
上官优璇动手了。
雪上映出数千道红通通的血芒。
天地之间一片空茫,奚砚辞轻笑着拉起了上官优璇。
“做的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