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砚辞面沉似水,垂头看了方才周崇君和鱼幼熙消失的地方——那儿,不知为何冒出了一缕白雾,让瀑布周遭的一切开始浑浊不堪,瞧不清任何影子。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鱼幼熙心思敏捷的跟鬼似的,就算是听到了,会打碎自己一切三观的真相,也不会做出跟心上人殉情之事——原因无他,那个眼神他实在太过于熟悉了。
那个鱼幼熙对于生的渴望太过强烈,拼了命都要活下去的欲望,不可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
——除非,她提前做了些什麽安排。
奚砚辞不怕被挑衅,别人越是挑衅他,他便越是来劲。
眼下鱼幼熙所做的一切,在奚砚辞看来,便都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奚砚辞的喉头发出了声“嗬”的气音,眉眼沉了下来——他可有的是耐心跟她周旋。
***
在那惊心动魄的飞落撞进翻涌的瀑布中,浑浊的雨线,扑面而下。
恍惚间,周崇君的耳边充斥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当时从悬崖落下后,周崇君痛的全身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他勉强将鱼幼熙给护在怀中后便晕了过去,随后又强撑着意志力,喘着气逼迫自己醒来,可睁眼后的视野满是模糊,浑身的剧痛又让他再度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骤停的水流又重新扑啸而来。
周崇君皱着眉,觉得自己使不上力,就像变成了一张纸,浑身上下都关节都失了灵,他感觉自己短暂地变成了一株植物,只能被困在一方天地,任周围物换星移,可却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约莫等了一息的光景,他又像是回到了世间,窒息的感觉太过难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与此同时,周崇君耳边响起了鱼幼熙细细软软的声音——但,还有另一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