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露出些笑来:“咱们家阿野, 也多挑挑,这些都门第极好的小娘子们, 若是有喜欢的, 皇祖母给你说亲去。”
奚砚辞半阖着凤眸, 温和说着:“孙儿不急, 大丈夫立业为重中之重, 成亲之事尚可靠后……何况——”
他话音一转, 眸光微动,声音很低:“——何况, 孙儿还想为大哥戴孝,大哥虽然姬妾衆多, 但膝下无嗣,孙儿那晚没有照看好大哥,万般过错,都是孙儿之过,孙儿愧疚地夜夜都无法入眠……”
“好了。”皇后拿着帕子捂住嘴打断他,忧愁地摇头,“此事也莫要再提,你皇祖父可是下旨过,严令禁止任何人谈论此事的。”
奚砚辞撩袍便跪:“孙儿错了。”
皇后轻轻吁口气,命宫人将奚砚辞扶了起来。
皇后也很是忧愁,前任太孙——姬邢敦,是她与皇帝最宠爱的孙儿,自从太子妃儿媳诞下了嫡次子后撒手人寰,长子幼时痛失生母,皇后也不免多心疼起这个嫡孙;而次子姬野,本就被钦天监给批命,早早送去了宫外,这几年与皇帝夫妇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倒是姬邢敦自幼养在皇后膝下,最是疼惜这个嫡孙。
但这次姬邢敦死亡之事,牵连太多势力,皇帝纵然再伤心,也不好继续追究下去。
皇后不再多说什麽,打发着几个皇室子弟各自寻地方歇会儿玩乐去。
她摇了摇扇子,余光瞥见一人,说道:“周首辅当真好兴致,本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不擅刀马之流,没成想这御马、骑射功底了得,弯弓起来也是有模有样,倒是不能小觑——可见方才皇帝赐赏,他是真想要了。”
奚砚辞鼻子里冷嗤一声,面上仍是恭谨地温声回道:“皇祖母是在说,方才皇祖父言,今年的彩头第一,可向皇祖父提出任何赏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