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愤怒，应该当即杖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二人一尊一卑，少女仰着头跪着，少年安坐高位俯视着她。

奚砚辞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她，总感觉这身份地位，乃至于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中。

饮完，奚砚辞又俯着头，闻了闻鱼幼熙的肩头。

也不知道这个女子身上用的是什麽香，不是寻常的脂粉香味，带着清冽透亮的气息，更像是酝酿窖藏在天山的初尘雪露，比那宫中的玉液琼浆还要更馥郁香甜。

奚砚辞没有喝任何酒，可脸上眼中，却好像染上了点点醉意。

鱼幼熙观察着他，若无其事道：“殿下，臣女能退下吗？脚好酸啊。”

奚砚辞注视着她的表情，见少女眉眼灵动，颇有种林间小鹿的纯洁可爱之态，心不禁一软，道：“嗯，你去坐在你兄长旁边吧。”

鱼幼熙略略伏首：“多谢殿下。”

方才奚砚辞分明看鱼幼熙，宛如像是在看一只卑微的蜱蚁，这下却不知为何，二人状似亲密，满身杀气的奚砚辞忽然就语气软了下来。

鱼幼熙一眨眼的功夫就跑走，安坐在姜屹承旁边，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脸蛋，还有被茶水泼花的妆容。

她捏起小拳头，双手搓揉着肉乎乎的脸颊，像极了一只猫。

半隐在阴影中的上官优璇见此情景，迟疑了一刻，再细细观察奚砚辞后，蹙起了秀丽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