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施力间,总会触到伤处,肺腑刀绞似的疼,裴君琅置若罔闻。
深山瘴雨停了,春风夹杂着清雅的野生海棠香味,习习拂入帐篷。
闻到熟悉的花香,裴君琅想到很久以前,他带叶薇上明月阁的那天。
叶薇从青竹口中听说了关于他的很多事,甚至是腿伤的原因。
小姑娘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心疼,她蹲下身,笨拙地靠近他。
叶薇问他,疼不疼?
裴君琅捏住湿帕子的修长指节一顿,瞥向自己燎疤纵横的丑陋腿骨。
那时他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女孩摇摇欲坠的眼泪,束手无策。
但其实……
“叶薇,我很疼。”
裴君琅轻声低喃,不知是说腿,还是说心。
他承认,他也能感知苦难,他不是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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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一大清早,多罗王子就骑着挂上绣罗鞍罩的大宛宝马来找叶薇游玩了。
今日,皇帝的御林近卫特地在山上开辟出一片广袤的草坪,用来搭建击鞠的场地。世家子女虽说没有家里拘束,也算是弓马娴熟,但对比游牧部族以及外域小国那些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技艺还是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