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护住叶薇,裴君琅耗尽了体力。
他终于感受到何为气血衰竭,一口血自肺腔涌出,呕了一地,血梅点点,昳丽妖冶。
裴君琅纵容内力在体内逆走,前所未有的反噬疼痛接踵而至。他的手脚不住蜷缩,脊骨也不再挺立,反而躬身佝偻,背影瘦骨嶙峋。
天地苍茫,他仰头望雪。
银尘栗米温柔,落到柔软雪睫,裴君琅抹去嘴角鲜红色的髒污,无声勾了下唇。
两败俱伤的局,怎麽走?怎麽算?
若无半点胜率,裴君琅绝不会出招。
今日真是昏了头,做了一件他意料之外的蠢事。
自从认识了叶薇,裴君琅做过的迂回的蠢事太多了。
可好奇怪,他不后悔。
……
“小琅!”
叶薇的吼声几乎要从胸腔撕裂开来,她飞扑上前,取手帕为他擦拭血迹。
可是不止是裴君琅的嘴角溢血,他的手腕、臂骨都破开了无数道口子,仿佛要把他撕碎了一般,身体的疤痕交错纵横,血液泊泊淌出,怎麽都擦不净。
叶薇很着急。
她隐约明白,裴君琅舍身救她脱险,是不想她暴露血肉秘密。
不然他们若想击退敌军,定会用上她“骨血夺舍”的秘术。
到时候,叶薇就是一只令人垂涎的羔羊,成为世家、天家、蛮族邪教的争夺物。
怀璧其罪。
裴君琅想庇护这一块美玉。
叶薇鼻腔忽然发疼,酸酸涩涩,眼眶湿润。
她只是哽咽,但没有哭。
她一遍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