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因旁人的任何一点垂怜, 便神不守舍。
小郎君低下头, 细心地分辨叶薇眼角洇出的红、言语里满溢的心疼。
叶薇的善意, 不过是对他悲惨过去的怜悯。
只是一种施舍。
他不能误会这一份神圣的情谊, 也不可将其私有化。
即便他今日真的很不像自己,胸腔里总有一种澎湃的情潮渐涌, 久久难以平息。
裴君琅如梦初醒,指腹的温度滚烫, 如炽热的炭火在缭烧,他终于蜷回了帮叶薇擦泪的手指。
叶薇茫然地仰首, 望着少年:“小琅?”
裴君琅的柔情不複存在, 他低语了句:“别哭了。”
“唔?”
“丑。”他语气淡淡,不像是嫌弃的样子, 倒像是不懂该如何哄女孩子。
“……”叶薇破涕而笑, 胡乱擦了脸。
幸好她今天没有敷粉,也没有涂抹口脂, 手法乱一点、重一点,也不会变成花脸猫。
叶薇又擡头,盯着那一条被吹落的发带出神。她从花枝上拉下发带,递给裴君琅:“小琅帮我绑上,我看不到。”
裴君琅抿唇:“屋里有镜子。”
“我手笨嘛,你来。”叶薇压根儿不和裴君琅客气,她把发带递到他的手心,又乖巧地转身,蹲在裴君琅膝前。
她就这麽轻而易举地把后背交给他,半点不避嫌,也不害怕裴君琅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她很信赖他……
裴君琅抿唇,困惑不语。
他半天不动作,叶薇先嘟嘟囔囔开了:“你绑快点,我腿会蹲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