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泉水叮咚,绿荫遮蔽,确实是赏景的好地段。可仔细一看裴君琅垂下的眼睫便知,他分明没有寄情于山水间。
他只是随意找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发呆。
他只是幼稚地摆出疏离的姿态。
他在闹什麽脾气?
裴君琅无言,如玉指骨蜷曲,渐攥成拳,紧紧抵在膝上衣袍。
像是美梦惊醒一般,他意识到身上披的那层衣不见了。裴君琅后知后觉想起来,穿过的衣,竟被他收回进包袱里了。
裴君琅爱洁。该换洗的衣裳,即便不要了,他也不会收回干净的衣服堆里,今日一定是昏了头。
他为什麽要因叶薇心绪不宁?
没有叶薇烦的日子,一贯清净安定,是裴君琅渴求的生活。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人踏着长草,沙沙走来。
裴君琅一怔,没有回头。
他屏息凝气,淡然如常。
也可能是怕惊扰到对方,那人会逃跑。
直到清越的少年音响起——“二公子,吃点粥吧?晚上还有任务。”
是沈如意。
“不用。”裴君琅皱眉,漠然回答。他意兴阑珊,紧绷起的脊骨又松缓了下来。
“可是,小薇说,二公子爱吃河虾粥,她今日特地下河捞的呢!您真的不尝尝看吗?”沈如意颤巍巍说出这句叶薇要他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