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傀儡皇帝裴望山有了私心,存着“以君为天”的野心,开始蠢蠢欲动试探,意图打破平衡……
偏偏他还娶了周崇丘的女儿为皇后,故意让其他世家以为这一切都是周家人的授意。
裴望山薄情寡义,明摆着是不念旧情,想把周家架在火炉上炙烤。
周老家主周崇丘在佛堂里闭目养神,心下叹气:唉,命数难测。
没等他喝完一盏茶,屋外适时响起了呼天抢地的哀嚎。
八风不动的老家主放下茶盏,以内力传音至屋外——“何事?”
周铭的生母仇夫人本就是故意惊动老家主的,听到老家主传唤,她哀切地道:“爹,铭哥儿被人打伤了,浑身是血!不过出门读个书,怎就带一身伤回来,莫不是有人欺他?”
仇夫人是想请周崇丘来为孙子主持公道的,毕竟潜渊官学是周崇丘在管,他总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任由家里人被欺辱吧?
闻言,周崇丘放下茶碗,起身出门。
神采奕奕的老者仍是双手负于身后,盘着那两颗核桃,来回轱辘。手不必碰上门板,以内力开道,两扇门便无风自动,一下子被蓬勃的杀气震开。
老迈的尊长身姿挺拔,立于人前,如松如柏。明明是慈爱的模样,散发出的威压却让人忍不住牙关打颤。
仇夫人下意识一个战栗,被公公的气势压得矮了一头,恳求:“夫君当年为您挡箭身亡,留我们孤儿寡母在世。死前,夫君盼您多多关照儿孙。如今大房的孩子还未成器,处处要爹的看顾。您不能眼睁睁看铭哥儿受辱,要替他做主啊!”
周崇丘如何会忘记长子?当初阳关之战,他与长子都中了白莲教衆的埋伏,是他的大儿子挺身挡箭,保全了他的性命。
这些年,周崇丘对大房已是多加照顾,甚至对外宣称,往后周家家主之位,定会传给大房孙子的。
可也正因为他的偏疼,周铭近年的脾气愈发顽劣执拗,全没有长子温文的气度。
周崇丘瞥了一眼躺在席上气若游丝的孙子,淡淡道:“你身为周家的孩子,在外头挨打,堕了杀神一族的名声,竟还有脸回家叫屈?我们周家,没你这样不中用的子孙!”
周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