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一怔。
她不过是好奇,却没有对裴君琅的杀心感到不满,也没有觉得周铭的死算什麽遗憾的事。仅仅因为裴君琅太沖动,这样做太冒险,她不想他做傻事。
若周家嫡长子死于荒山,周家人定会彻查,埋尸也藏不了多久。
而且还有叶舟在,叶薇不认为这位吊儿郎当的二叔是个傻子。
会被识破的,不妥。
叶薇朝他摇摇头:“没必要为了我,破例。”
很明显,这不是裴君琅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
果然,裴君琅闻言,微微蹙起了眉。
叶薇知他不懂,但也不需要他懂。
她不是卖友求荣那种人,所以裴君琅的好意,她心领了。
娇俏的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做好决定。
叶薇从荷包里探了探,随后朝周铭擡手,拉起轻薄的春衫窄袖,露出皮肉单薄的腕骨。
小姑娘掌心紧握,绷直了腕骨。
漂亮的手腕上,青筋微显,皮囊之下,血液涌动。
叶家子女的血肉金贵,若无山兽防身,恐怕也要成为一样人间珍宝,供世间大能哄抢。
一时间,叶薇觉得自己犹如被囚在凡尘的禁脔,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任人糟践、欺淩,如同对她母亲徐灵雨做的事一样。
这便是不能自强的下场,她连命数都无法自控。
叶薇心里怅然,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她仍旧笑得温柔,盈盈秋水的一双杏瞳,朝周铭望来。
“不过是一点血,何必动刀动枪呢?”
她仿佛在帮裴君琅说话,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的百般妥协,惹得周铭嗤笑:“他没能耐,保不住你。你倒是待他很好,还会主动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