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难道是说,正因为时刻明白死亡随时都可能的迫近,才毫不保留地、不遗余力释放美好、希望和热忱吗?

就如同知道日出就会凋零的昙花,要在夜晚散发出所有的魅力和香气。

死亡,就是随时都可能会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夜晚。

仔细想来,好像这艘船上的人,也从来没有畏惧过杀人无痕的深海。

他们拍手高歌,仿佛流浪无家的行者,可这里其实已经是他们共同的归宿。

谁又能想到这样荒谬的场景,在奔赴残酷战场的前一刻,寂静的深海,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曾有那麽一角,回响着是那从容悠扬的歌。

——护佑他们吧。

如果真的存在神明,就请让他们平安无事。

布兰缇在旋律的结尾,在胸口划了一次十字。

“船长!”观测潜望镜的伊卡库说,“差不多快到达目标点位了。正前方上方有艘小船。”

“小船?”

“嗯……”她说,“感觉类似于……那种内河里头摆渡用的小木船。”

此言一出,几乎全团都沉默了。

“这个天气……用这种船出海吗?是不是想自杀的忧郁诗人啊。”克里欧涅吐槽。

“雷达显示,远处有大规模的舰群。”夏奇问,“要不要直接去击沉他们的旗舰呢船长?”

“呵。”特拉法尔加·罗冷笑一声,“想不开的诗人可开不到大海的深处,只会在浅海就溺毙。至于是什麽蠢货会在暴风雨中用这种破船出海……”

加上还在被舰队围剿的路上,除了那群武士还能有谁。

“上浮吧。”伟大的船长发出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