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的一个晚上,他像往常一样在卧室里组装模型,雨衣在落地窗前趴着睡觉。等他再次擡眼的时候,是因为雨衣的惨叫,它不知道什麽时候爬到了猫架上,又不知道怎麽摔了下来。
身为一只猫从猫架上摔下来,确实是一件丢脸的事,他忍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
旁边的那栋别墅正在举办一个什麽聚会,隐隐可以看见闪耀的灯光以及一些奢华的布置。
他抱起雨衣,正準备走,视线却一顿,少年细碎头发下的眼睛微微闪着光。
院子里有一棵玉兰树,在9月居然再次盛开,白色的花瓣清新雅致地点缀在枝头,有风吹来,便震动翅膀,像是要逃离枝头起飞。
这棵树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了,因为长得太过于繁茂,枝丫肆意张狂地越过墙头伸到了隔壁那户人家,在哪里留下了大片的阴影。
阴影底下坐着一个光着脚的女人。
辛朔将身体隐匿在窗帘后,露出一只眼睛窥探着那棵玉兰树下的光脚女人。
女人穿了一件红色的抹胸开叉礼服,她曲腿坐着,背脊微微弯成好看的弧度,一只手撑在草地上,另一只手侧是放在光裸的腿上,一双金色绑带高跟鞋歪歪扭扭的放在一边。
不知道是因为礼服太紧,还是因为太累了,树下的女人一直在微微喘气。按道理说辛朔是听不见她喘息的,但她胸前的起起伏伏太过于明显,太过于引人注目。
他觉得不妥,不绅士,不礼貌,微微撇开眼,但没过几秒就又看了过去。
那晚的月亮清亮无比,冷白光线透过花叶的缝隙洒下去,在她裸露的洁白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小光斑,风动树影摇曳,光斑也随着跳跃。
“喵呜~”一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辛朔心里一颤,那女人擡头望来,两双眼睛猝不及防的相遇。
只两秒,他就消失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只留下还在晃动的窗帘。
夜里,辛朔想起她的脸庞,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受,他做了一个梦,玉兰树下的光脚女人成为了梦里的女主角。
很多年后,李玉问过他情窦初开是什麽时候?
辛朔回答说是16岁。
玉兰树下的她只是冷冷清清地看过来,他便知道自己会爱她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