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安几人听说要把他们当做典型案件,当即慌了。
“我们杀了鱼,但救了人啊。人命最珍贵,几条鱼算什麽!”
“是啊是啊。你们不能揪住一点点小问题,就忘了我们做的大好事啊。”
这几人说出来一个朴素但值得思考的问题。但他们私制炸药,在禁渔区炸鱼的事实不变,必然要受到《渔业法》的惩罚。
胡文林不想跟他们做多解释,按照他的职业经验,这几人一定不是初犯。所以要带回所里,一并审讯。
郭正初从里面走出来,叹了口气说:“他们也是太穷了。想吃点肉而已。”
葛兴国脸色也不太好,他作为竹坑乡的父母官,能从刚才三人的哭诉中听出几分真来。雷家洼这个村,屡屡有人铤而走险,说来说去还是那地方是穷山僻壤中的穷地方,整个村坐落在山崖上,进进出出极不方便,房前屋后全是大石头,只能在石头缝里的那一点点土里点几棵玉米。又严重缺水,虽说这几年在村里修建了水柜,接雨水生活,但这样的自然环境,显然非常不适合人类居住。
像雷家洼这样情况的村子竹坑乡还有不少,迁一个村下山容易,难得是把所有在这样困境中的村子都迁到相对平展的地方来。这其中的工程量、投资额,他之前让姜崖算过,数目惊人,绝非现在财政所能支撑的。
苦得日子都不过下去,肯定容易在法律边缘踩踏求生。
胡文林秉公执法没有任何问题,可他作为乡长还是要从更深刻的层次来思考问题。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难受起来。
姜崖明白乡长所想,现在竹坑乡全力推进码头村开发。钱和精力全铺在这上面。他想做更多的事,也得等码头村的开发提上日程,有了游客,有了钱,有了收入,才能动手。
只是,现在丹江水利纠纷不解决,码头村的开发不在现在,也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时刻陷入困境。今天郭老娘跳河,虽然老人家一字未吐,其实大家都明白她是因为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之前是没地方赚钱所以穷,现在是有地方挣钱还不让她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