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向左,而后向右,再又往左……再往后,胡文林记不清方向了。
黄建中不是说银窖就在陈家大院下面吗?咋看这地道走势,早过了陈家大院的地界,往外围去了。
黑子跟在胡文林身后,手上紧紧攥着一把小型铁锹,若是这人敢再多一字废话,就当场解决了他。好在胡文林只管往前爬,压根顾不上跟他说话。
这人方才叫嚣着要崩开黄老大的保险箱,一看见传说中的地道可以通向银窖,一脚蹦下去,压根没带犹豫的。不过也好,就怕人不贪,不贪就没有弱点,就没有行动动机,黑子暗自安慰着,只盼着黄老大能赶紧回来,不然他可能会压制不住自己的劣性对胡文林下黑手。
钻了半个小时,胡文林才猛然清醒过来。黄建中租下陈家大院也只是掩人耳目,银窖一定在一个他怎麽都不可能进去的地方。远肯定不会超过古街的範畴。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可唯有他知道。
快要被憋死的时候,他听到地面上有人在啊啊啊乱叫。
绝了!这伙人竟然把地道挖到了平浪宫下面。
看管平浪宫的人叫王聋子。小时候发烧把两只耳朵烧聋了,一辈子没结婚,街上的五保户。王聋子没地方住,村里就安排他住到平浪宫的偏殿。反正一方面给他安排个住处,一方面也给他找点事做,省得街上的皮娃子翻墙进平浪宫搞破坏。
他这人聋了后也哑巴了,只会啊啊啊叫。他没事干就在平浪宫里转悠,到处啊啊啊乱叫。大家都听习惯了。胡文林听这啊啊声好多年,哪怕隔着土层,也立马听出来。
这事就这麽巧。刚好王聋子啥也听不见,刚好银窖就在平浪宫。
前面那人回头朝他嘘了一声,悄悄扒着洞口,爬了出去。胡文林也跟着爬出去,还没等他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看到平日里绝少人来的平浪宫后院被掀开了。
坑里赫然堆着发黑的一团东西。
他刚要往近看,被黑子拦住,“胡所长,眼见为实。我们黄老大说好分你一半的银窖就在这里。你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