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母亲最为了解儿子。话少踏实,执着勤奋,甚至对某些已定目标充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来竹坑乡近一年时间,姜崖没睡过安稳觉,没吃过踏实饭,连走路都带着风,生怕事情追赶上他,搞得措手不及。
眼瞅着瘦了好几斤,要不是他天生白净,怕是看起来会老几岁。
“过几天是你爸的忌日。你要是没空,我一个人去就行。”
姜崖:“我哪能忙得连这种事都耽误?”
姜春笑起来,“好。吃饱喝足,你干嘛干嘛。我要睡了。”
姜崖说了声好,起身把碗筷洗好,厨房收拾好,而后又把八哥喝的水倒好,还伸手揉了揉它的头,“小家伙,下次回来你可得记着我是谁。”
八哥歪着脑袋瞧了瞧他说,“师父!”
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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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出来,初夏的月亮已然爬上了天边。亮堂得像路灯,把姜崖脚下的路照得明明白白。不知怎的,他难得生出散步的想法。一路踩着青石板,绕到丹江边儿,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遥想了一会天涯共此时的盛景,又转身往回走。经过乡政府大门时,他犹豫了下,还是没进去,而后绕着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山路,爬上了位于半山腰的金竹村。
村里的灯灭了一半,经过廖婶家时,院子里依然忙忙碌碌,为明天的开园做準备。姜崖抿了下唇,继续往前走,大樟树下的小广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树上也绑了无数的红色丝带,夜风拂动,像大海深处的红色珊瑚在跳舞。
沿途挺立的树上挂满了彩旗,明天太阳出来,这里将成为最热烈的迎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