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福的喟叹侵入姜崖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小心翼翼地用目光摩挲着这空寂的古街,不忍心苛责片刻,却又不得不感慨岁月的无情。

徐洪福是竹坑乡人,军队複员后进入乡政府工作已经有三个年头。他的亲朋好友基本都搬去了县城,只有姐姐一家还留在古街住着,开了一家小饭馆,主要为附近的红白喜事提供流水席,挣个辛苦钱。

徐洪福老婆孩子都在县城,他住在办公室,忙得没时间做饭,经常去姐姐家蹭饭吃,今天他带着姜崖一起去蹭。

徐洪福的姐姐叫徐洪霞,一见到弟弟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手里忙着给弟弟和姜崖炒菜,嘴里却不停地埋怨。

“你们乡干部就不是人了?咋能不要命地往火里沖。万一有个好歹,你让你老婆孩子咋活?”

徐洪福沖姜崖嘿嘿笑,装作没听见。

这时徐洪霞的男人童逸民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明天开张用的蔬菜肉类。

童逸民笑着拿来一瓶酒,刚要给姜崖倒一杯,徐洪福拦住说姜崖还是个嫩娃子,别染上他们这些老男人的恶习。

姜崖起身给他们两个各倒一杯酒,然后坐下安静夹菜吃饭。

童逸民擡眼看着姜崖,“小姜,你好歹是个大学生,咋就来我们竹坑乡这种地方?”

徐洪福立马姐夫使个眼色,可他喝了点酒正上头,压根没注意到。